姜令窈问:“你们为何不杀薛定山?伪造手印并不难。”
闻礼苦笑出声,道:“大人以为,那些人为何费尽心思要伪装成薛定山?”
“因为薛定山是先帝的心腹,他手里有先帝的秘密。”
“薛定山也可以更稳固地留在先帝身边,为他们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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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窈同段南轲对视一眼,并未急切审问这个秘密究竟为何。
段南轲只对郑峰点了点头,郑峰就快步出了审讯室。
须臾之后,郑峰回来,在段南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段南轲便点头,这才问闻礼:“这秘密是什么?”
闻礼闭了闭眼睛,不再隐瞒:“薛定山知道《御用宝鉴图》究竟在何处,当年那个幕后主使就是想要寻到御用宝鉴图,结果薛定山抵死不从,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段南轲面色不变,道:“如此,那幕后主使是谁?你可知晓?”
闻礼这一次并未急着回答,思忖片刻才道:“大人,说实话我不知道。”
姜令窈有些惊讶,也有些好笑:“你不知对方是谁,就涉险谋逆大罪?”
闻礼沉默片刻,道:“大人,我们升斗小民,不知什么是谋逆大罪,我只是把我母亲藏了起来,但我老家的弟妹都还在,他们能拿捏薛定山,难道不能拿捏我家中亲人?”
“相比什么谋逆大罪,我一概都不知,只知道对方想要寻这份图,只知道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帮助对方排除异己。”
“至于对方是谁,又想要做什么,我去哪里知道?”
闻礼苦笑出声:“我若不从,对方不会心慈手软,连如同薛定山那般苟活都不行,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姜令窈若有所思道:“你们只通过归隐寺联系?”
闻礼点头,道:“对方一直想要的就是御用图,早年间任务还多一些,就如同乔太傅的谋逆案,就是对方的手笔。”
闻礼大抵也知道他们要审问什么,倒是知无不言。
“我可以作证,当时乔太傅学生更改的口供,就是李正一字一句教的,但乔太傅家中的仆役确实自己亲口说,当年乔太傅家中藏匿有外人。”
“大人,我自知再无活路,现在坦诚相告,就是想求大人宽恕我的家人,他们皆不知我所犯之罪。”
段南轲眉目冰冷:“你还知道什么,全部说来。”
闻礼思索片刻,又说了几个官场上被贬斥的案子,所犯之人无一例外,皆是乔太傅的得意门生。
而这些人被排除在燕京之外,消失在了陛下眼界之内,便再无法为乔太傅说话,也让这些清政爱民的好官渐渐消失在了官场之上。
一桩桩,一件件,都昭示着幕后之人的目的。
那就是排除异己,自立为王。
朝堂之上最忌讳结党营私,对方看似并未结党营私,但排除异己却做得炉火纯青。
靠着冒名顶替的薛定山在京中兴风作浪。
段南轲道:“那李正可否知道对方的真身?他又因何为对方卖命?”
闻礼嘲讽一笑,道:“李正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蠢货,他所做一切皆是我协助完成,凭他自己万事不行,他为何要卖命?”
闻礼大笑一声:“当然是为了荣华富贵,他一个跑趟小二,衣食无着,贫困潦倒,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正阳伯,这二十年来荣华富贵加身,大人你说他为何要卖命呢?”
段南轲淡淡看着他,并未说话。
闻礼自顾自地道:“大人,我知道便就这些,其余之事皆不知情。”
段南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眸里只有压不住的冰冷。
“那段铎段将军的案子,你不知情?杜波涛的案子呢?”
闻礼有些诧异,段铎将军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英勇护国,为国捐躯的壮举举世皆知,闻礼听到的皆是此类评述,并未有什么案子。他不知段铎案子,便更不知杜波涛。
“什么?”闻礼有些茫然,“大人,我听不懂,段将军的案子我听都没听过,只知道段将军是为国捐躯。大人,我真的不知。”
段南轲深深看了他一眼,从他眼中并未看到掩饰和心虚,最终敛下眉眼:“你不知,便不知吧。”
看来,闻礼并未牵扯进段铎的案子。
两人又审问闻礼大半个时辰,待到最后签字画押证词,姜令窈才开口问:“闻礼,对于幕后之人,你可有猜测?”
闻礼并非愚笨之人,相反,他相当聪明,这二十年虚与委蛇,以另一面目示人,就连薛家人都未猜忌过他。
那他对幕后之人,怎可一概不知?
闻礼微微一顿,旋即便道:“我猜……我猜是那五位大人之一。”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段南轲同姜令窈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了了然神色,他们猜测的也是那五位大人之一。
段南轲挥了挥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