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自然醒的,是叫翡翠喊醒的,她现下像是越来越起不来了,每日都睡到辰时末,今个猛地辰时便叫她了,她在床上迷糊好久,直到晓得必须要起来了,这才一鼓作气下了床。
院子里头已经开始搬东西了,明月抓紧收拾起自个来,便又去旁的院子里搭把手。
这次出行,府上除了起不来的老夫人,全都要去,最后收整好了,光是车架就拉了十来个,更不谈装行李的马车,车队拖得长长的。
谢琅玉很早就起来走了,他早间还得去衙门。
明月上了后边的车架,没往前边大谢氏的马车上去,她一会还想补个觉,不想凑热闹。
马车上安顿好了,明月便探出窗往外看,现下车队还在规整,停在了东府外的胡同里,还没规整完,车队就几乎有一条街长了,谢琅玉正骑着马,从队伍后面慢慢到明月的马车边来了。
明月看着他,没忍住笑了一下,谢琅玉今个穿得骑装,腰间配着剑,骑在马上,叫日头照着,挺拔英俊地叫人挪不开眼。
谢琅玉微微垂着头,他看了会明月,道:“吃早膳了吗?”
明月摇摇头,伸了一只手出来,边道:“太热了,不想吃。”
谢琅玉就轻轻抓住了她的手,笑道:“不想吃?那饿肚子怎么办?”
去安山估摸要走三个时辰,未时都不一定到的了,且路上很少休息。
明月真没什么胃口,摇着他的手,叹道:“我一点都不饿,我觉着我能忍到安山上去。”
可是到了安山也不一定立刻就能吃上膳食,谢琅玉另一只手扯了扯缰绳,道:“我不想让你饿着……捡几个你喜欢吃的菜,现下叫厨房去做,装在食盒里,如果路上想吃了再热,好不好?”
明月觉着还不错,她左右转转脑袋,看着前后的队伍都要整理好了,不由道:“算了,像是要走了,来不及了。”
谢琅玉摸了一把她头上的汗,道:“没事,来得及的。”
明月有些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犹豫半天还是点点头,她趴在车窗上,笑着看着谢琅玉,抓着他的一根手指晃着,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到马车上来?”
谢琅玉想了想,也小声道:“出了城,好不好?出了城就来陪你。”
明月笑着点点头,谢琅玉给她把窗帘打下来,很快离开了。
车队又过了大概两刻钟才启程,本来几个妹妹都上了每月的车架,奈何前边大谢氏的车架上,几个舅母又打起牌来了,像是还有旁人家的夫人,热闹到后边都听得见动静,几个妹妹很快按捺不住,搓着手不住地往外看,明家两个姑娘都爱凑热闹,谢望舒本来一个闷葫芦,也被两人推推搡搡地带走了。
车里一下安静了,明月不想凑热闹,总觉着这个天气,人多了便会热,便歪在马车上,给自个打着扇子,随意地翻着话本解闷。
这还是个禁本,有个十分花俏的名儿,总之明月不太好意思念上口,是打明娇那来的,看着还蛮有意思的。若是明月婚前见了,定看得面红耳赤,还要合上书,再教育明娇一顿。现下其实也觉着不好意思,但是一边不好意思一边还能笑着看下去。
车架慢慢慢了下来,男人们在一起调度起来,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是举家出行,若是碰到一起了真是前后为难,便商量了哪家先行,哪家后行,又免不了谦让一番,等商量好了,已经过了许久了。
等到谢家的车架走上大街的时候,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围满了瞧热闹的百姓,车架便走得很慢,边上突然有个小丫鬟提着篮子跳上来了,接着明娇也跳上来了。
车架现下还在走呢,明月吓了一跳,一下坐起来了,一旁的云竹连忙拉住二人,生怕两人摔下去了。
明月看得心惊胆战的,见明娇生龙活虎的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拿一旁的扇子打了她好几下,后怕道:“你这么能耐,若是摔下去了,就走着去安山吧。”
明娇笑嘻嘻的,凑到明月身旁坐了,边道:“我心里有数着呢,前边有葡萄吃,我娘叫我送来的,问你吃不吃呢,要吃还有呢。”
明月便把书合上了,见一旁的小丫鬟还提着个篮子,里头正是冰镇过的葡萄,她没什么胃口,还是叫丫鬟放下了,对着明娇道:“你日后可别这样上车架,摔倒了有你哭的,叫车夫赶到边上,停稳了再上……”
明月还要讲,明娇连忙打荷包里摸出个白玉扣来,瞧着水头很不错,她把白玉扣给了明月,边骄傲道:“这样子,好料子吧?这是打显王妃那赢来的呢,送长姐吧……”
这白玉扣瞧着是个好货色,明月系在明娇的腰间了,还给她理了理腰带,边道:“是个漂亮玩意,同你今个的衣裳也相称,你自个带着吧……还有旁人一齐打牌啊?”
明娇叫她一夸便不晓得东南西北了,摸着腰美滋滋道:“可多人了,那么大一个车架,现下满满当当的,对了……长姐,你晓得吗,此次出行,太子殿下都没露面呢,前边都在讲呢,好像是因着户部的问题,叫陛下关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