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些激动,就笑着点点头,打着扇子,看着明娇叹道:“哎呀,终于来了个能管你的,真好。”
大谢氏也笑,难得有些坐不住的模样,道:“不晓得你舅母如今是什么模样。”
几人正讲话,车厢就叫人敲响了,明月心里一动,掀了窗帘,就见谢琅玉骑着马,正低头往车里看,见了明月便笑道:“前边已经到了,想下来看吗?”
明月自然点点头,车里几个女眷连忙带起了帷帽,一个接一个地下了马车。
嬷嬷很快打着伞围上来,将自家主子同百姓们的视线隔绝开了,谢琅玉也下了马,他接了紫竹的伞,手虚搭在明月肩上,一群人便往渡口走去。
明月透过帷帽能瞧着一艘大船在渡口停了,几条长长的木板在岸边搭起来,上边很快下来几个嬷嬷,接着就是穿着红色小袄的谢氏。
那身影太熟悉,明月一下就认出来了,没忍住拍拍谢琅玉,高兴道:“快瞧!舅母!”
两拨人间隔得还远,只能隐约瞧见对方的身形,明娇也立刻认出了谢氏,大声叫道:“母亲!!”
这嗓子高的,大谢氏好笑道:“瞧见你了,还叫,惹旁人看笑话了。”
边上人来人往,几乎是人挤着人,叫下人们围着勉强空出位子来,现下边上来往的人都好奇地往里边瞧。
那边的谢氏果然也望了过来,隔得太远,明月瞧不见她的表情,只见谢知已经上了船,慢慢把谢氏扶下来了,后边还跟着好几个人。
等到一行人会和了,谢知也不骑马了,谢知同大谢氏还有谢氏坐在一辆车架上,二十几年没见的兄妹,现下有的是话要讲。
剩下的人便一齐上了大车架,谢琅玉骑着马守在外边,明淑来了,二房的二舅母也来了,还带来了潜哥儿,车架里坐的满满当当的。
明月早就想潜哥儿了,把他抱在怀里拍了两下,觉着沉了好多,还是那个唇红齿白的模样,抱起来小小的一团。
明潜还认得她,害羞地靠在她怀里,小声叫她长姐。将近半年过去了,明月仔细地瞧着他,明潜其实长高了,也长胖了许多,明月都有些抱不住了,捏捏他红扑扑的小脸蛋,拿了糕点给他吃,叫一旁的嬷嬷抱住了。
车架缓缓驶离嘈杂的码头,现下要热起来了,明月打扇,边笑着同吴氏道:“老夫人在家里还好吧?我前些日子写了信,现下还没收到回音。”
吴氏擦擦汗,变笑道:“好着呢……你大舅舅不是要升官了吗,估摸着要到京城来了,老夫人一听,她多想你啊,自然也是要来的,你大舅舅便跟她讲,这水路可不好走,叫她好吃好喝,先把身子养好才是。老夫人一听,便当圣旨一样做起来……”
明月听着忍不住笑,心里一酸又突然红了眼眶,她低着头,拿帕子遮掩过去了,好一会才又笑道:“潜哥儿都来了,三舅母怎么没来啊?”
二舅母吴氏笑眯眯地,不住地打量着明月,道:“她县里可忙了,玉门关状况不好,又多了批要安置的人……”
这话头有些沉重,吴氏连忙撇过去了,看着明月笑道:“哎呦我的天爷啊,不讲那些了……我们月娘如今真是大变样,太漂亮了,你走在外边,我都不敢认了。”
明月今个打扮的素雅秀美,她本就生得好看,这样穿就显得气质格外出尘,还有一股以往没有的韵味,脖颈细白,脊背挺直,面色红润,一瞧就过得极好。
明月都不好意思了,道:“您就夸我吧,倒是也讲讲你们这一路,路上太平吗?”
明娇早就同明淑黏糊起来了,在边上的时候整日嫌,远香近臭,许久未见,竟然也惺惺相惜起来,姐姐妹妹叫的腻歪。
明月见了,好笑道:“给你两个淑妹妹都介绍一下呀,只顾你自个讲了。”
明娇这才想起来边上的谢望舒,连忙也拉着她讲话了。
吴氏打着扇子,便讲起这一路上走得如何辛苦,又擦了擦汗,道:“这京城,旁的不讲,是真热呀,苏州可没这么热。”
现下都要午时了,明月也觉着热,给几个妹妹打扇,边道:“到府上就好了,屋里有冰盆,膳都备好了,母亲早就准备起来,把院子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车架行到了繁盛的长顺街,外边百姓叫卖的声音,还有各式各样嘈杂的声音,一下冲到耳朵里,引得吴氏掀开窗帘往外瞧了一眼,惊道:“那有一个,天爷啊,这有十层高吧,这能上去吗?”
明月也跟着看,笑道:“六层,能上去的,等舅母修整好了,咱们一齐逛逛去……”
吴氏自然应声,见外边的大街都比苏州宽敞好几倍,忍不住连连感叹起来。
明月陪着她讲话,倒是也能打发时间。
街上热闹起来了,车队不好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谢府。
几人下了车架,不急着安置,俱都往大谢氏的清静堂里去。
屋里换了张红木大圆桌,一大家子坐的满满当当的。
谢知坐在主位,大谢氏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