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你为什么要……” 梁淮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格外陌生。云逸,这个他一直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怎么会变得如此面目狰狞,一心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云逸并不说话,只是得意地看着他,神色间带着一丝摊牌的轻松:“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仁至义尽,也该让你死得明明白白。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只是为了得到梁氏的财产才接近你。你还记得前几天你喝醉了酒,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吗?那是我替你立的遗嘱,上面写着,只要你死了,梁氏的所有资产都会归我。”
“为什么…… 你明明凭借自己的实力也可以过得很好……” 梁淮的心因为云逸的话一阵刺痛。云逸毕业于名牌大学,工作有能力,各方面都很优秀,这也是他最开始看上云逸的原因。
云逸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与憎恶:“为什么?我从底层爬上来,一路艰辛,历经了多少磨难才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你含着金钥匙出生,一路风雨无阻,你的起点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
“我这么多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上了名牌大学,找了工作,却还要看上司的脸色,为了养家糊口低声下气忍气吞声。但是你,从一开始就是高高在上受人景仰的存在。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生就可以手握权力?凭什么你可以永远做人上人?
“而且,你是Alpha, 我也是Alpha,我凭什么要居于你之下?”
“所以你为了从我身上套取好处,接近我。然而你不满足于我可以提供给你的一切,所以就做局要杀了我?” 梁淮觉得自己的一颗真心被人狠狠地践踏,自嘲地笑了。
“没错。” 云逸冷冷地说,“现在你可以去死了。” 他举起枪对着梁淮……
一个瘦小的人扑到梁淮面前,替他挡了这一枪。梁淮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疼痛,他缓缓地睁开眼,却看见身前一个熟悉的身影。“纪清!”
纪清腹部中了一枪,鲜血直流。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滴血色,却依然坚强地笑了笑:“我……没事,你快点走吧。”
梁淮望着自己的妻子,突然心痛到无法呼吸。结婚五年,他从来没有给过纪清什么好眼色。纪清是一个很传统的Omega, 温顺又听话,是梁淮的母亲给他指定的妻子。相比起家大业大的梁氏,纪家很普通。纪清病故的母亲是梁淮母亲最好的朋友,所以梁淮的母亲才会这么执着于这门婚事。
从小接受着父母安排的粱淮在这件事情上却异常坚决,他不喜欢没有个性又懦弱的Omega纪清,而是爱上了锋芒毕露的Alpha云逸,所以即便勉强答应了婚事,他也没有给过纪清一点爱。此刻,望着为他牺牲性命的纪清,好久没有哭过的梁淮紧紧地抱着纪清,泣不成声。
梁淮是一个不太一样的Alpha。正常的Alpha的兴趣爱好都是什么赛车和马术,而梁淮却很喜欢做Omega才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烘培和插花。
梁淮的父母十分传统。梁淮是梁家唯一的继承人,梁父梁母更是对他严加要求。
梁父梁母一致认为,梁淮未来是要继承公司的,而公司的领导者都是沉着冷静而的高大Alpha。梁淮必须得做一个最优秀的Alpha,怎么能喜欢这些Omega才感兴趣的事情呢?这简直对梁淮要的未来发展毫无益处。
因此,梁淮的父母总是批评他,说梁淮没有Alpha身上的阳刚之气,禁止梁淮做这些“会削弱Alpha气质的不lun不类的玩意儿”,甚至还砸碎了梁淮所有的烘培工具,并且威胁他,如果再看到这些Omega喜欢的玩意儿,就让梁淮滚出家门。
因此,梁淮特别讨厌束缚着着Alpha和Omega的性别刻板印象。梁淮本就在心中埋怨自己的父母,叛逆的情绪让他对传统的Omega纪清非常厌恶,觉得纪清只是一个没有思想的花瓶,简直既迂腐又落后,和自己的父母是站在一边的,完全配不上自己。
因此,梁淮心中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去挑战一下传统的观念。他爱上了同为Alpha的云逸。梁淮冷笑着望着自己气急败坏的父母,心中感受到一种报复的恶意:看啊,你们的好儿子现在离经叛道,这都是拜你们所赐。
直到这一刻,梁淮才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顶,简直错得离谱。
是他识人不清,也是他自作自受。自己不应该这样对纪清,不应该糟蹋这个单纯善良的Omega的一颗真心,用莫名其妙又居高临下的恶意去审视与揣测这么一个通透而简单的人。梁淮傲慢而又先入为主地认为纪清是个没用的Omega,却从来都没有去认真了解过自己的伴侣。
难道没有事业心的Omega就没有价值吗?难道待在家里的Omega就都是废物吗?梁淮这一刻深刻地认识到自己之前的愤怒是多么地片面与愚蠢,后悔与自责的情绪漫上心头。
“你们可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云逸疯狂地笑了,他举起枪,对准了梁淮。
无情的子弹穿透了梁淮的胸膛,一阵剧痛传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