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疫,只会越陷越深。
她对宁见素开放了生活区权限,任凭宁见素自由活动,确认宁见素的生活可以正常维持之后,干脆利落地减少了见面谈话的次数——从每天见面三次,锐减到三天才可能偶遇一次。
她很宅。
吃饭可以直接囤盒饭,还可以让搬运机器人去食堂给自己送餐到屋,一切操作直接面板指令。
她所有的消遣都是写小黄文,看自己从前写的小黄文,骂堆放在角落里的没用电脑。
对谢幽浮来说,出不出门,差别不大。
如此过了十天或是半个月,谢幽浮过日子不计数,并不很清楚具体的日子。
总之,她宅在房间里有一段时间,某个天色昏沉的傍晚,谢幽浮正在沙发上窝着甩腿玩儿,瞥见门外走廊的灯暗了下来,她意识到,应该是宁见素过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有人敲门。
“请进。”谢幽浮把自己挂在沙发扶手上的长腿挪了回来,起身迎接。
门外的人并没有马上进来。
谢幽浮马上反应过来:“啊,稍等一下。”她上前关掉了屋内大灯,只留下地脚线的小灯。
既然走到厅中,她干脆去把门拉开,满脸社交笑容招待客人:“找我有事吗?要不要进来坐?”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最好有事。事情不大就在门口说,说完快点滚。
走廊的灯由宁见素亲自调整好亮度,比谢幽浮屋内的小夜灯亮一些,能照见宁见素的脸。
几天不见,休养得宜的宁见素整个人好像更帅气了。
他的气质一直有些冷峻,不说话的时候,仿佛拒人千里之外,谢幽浮还能隐约感觉到一丝寒意。
这段时间被医疗机器人24小时护理,宁见素的气色好了不少,人好像也长胖了一点——脸上有了些肉,不再像当初那样皮包骨的憔悴,多了一丝神采奕奕。
“冒昧打扰您。今天是来和您谈生活区使用的问题。您知道在下不能见强光,白天很少出门,因养息之故,只有晚上六点到六点半会在廊下散步。除此之外,每日三餐会去食堂,分别是早上五点半,中午十一点半,以及下午五点。用餐时间十五分钟。”
“如果您不希望与在下碰面,可以在除此之外的时间使用公共空间。当然,一切以您的日程安排为优先。在下可以在屋内三餐,将散步时间改到深夜,或是您准许的任何时段。”
宁见素垂首躬身,再次感谢:“很感谢您的收留与医治。万分不愿给您带来任何麻烦。”
谢幽浮很想说,我没事,我喜欢宅。但,社交不是这么一回事。特别是对待一个和自己不那么熟悉的客人,主人毫无道理的回避会使客人无所适从。
——谢幽浮并没有催促宁见素离开的意思,她就不能让宁见素觉得自己在避着他。
“误会了。进来喝杯茶吗?”谢幽浮问道。
宁见素微微颔首:“谢谢。打扰了。”
谢幽浮转头才发现自己的主屋里乱七八糟,粉脸微微一红,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
——正常人不都这样?是你突然来敲我的门,又不是我提前邀请你来做客,哪有空收拾。
她把堆在沙发上的日记本和乱七八糟的衣服推开,给宁见素挪了个座位,把自己的茶盘从书桌上搬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赤脚踩在灵质地板上跑来跑去灌水、洗茶具,忙碌了片刻才坐下来。
“你看我最近都在忙。”谢幽浮指着被自己堆在一边的日记本。
“忙起来就废寝忘食的,饿了就吃一口盒饭。不是避着你。就是没空出去玩。”
她给宁见素让了一杯茶,岔开这个话题,问道:“说话正常很多哦。这还能无师自通?”
“治疗1号是在下的文法老师。它很博学慷慨。”宁见素解释说。
谢幽浮惊呆了:“治疗机器人会说话?”
宁见素难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能。”
他很震惊于谢幽浮对机器人各项功能的无知。但是,他只回答问题,并不反问“你不知道吗?”更不会说“对啊,你才知道吗?”这样刻薄地挟带攻击性的话。
谢幽浮在震惊之余,微微抬头,看着宁见素的双眼。
治疗1号教宁见素说了半个月的话,宁见素已经完全没有了语法混乱、词不达意的问题。
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夹杂书面语,也不会说到一半卡壳思索该用什么方式表达,但是,他还在使用“在下”来做第一人称。这明明是最简单、最违和,也最容易改掉的地方。
——他把其他词语都改通顺了,唯独把“在下”这个离谱的自称留了下来。
正常社交时,人不该长时间地直视对方的双眼,这会被视为有攻击性,探究,审视。通常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才有的权力。唯一的例外是,双方有必要的感情交流。
谢幽浮察觉到了宁见素的深意。她看着宁见素的双眼,是为了确认这一点:在下?
宁见素回望她的眼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