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慎的脸涂过药后,不用多久就好了七七八八,他也不用再遮遮掩掩。据他本人说,那都是因为伤心过度,放纵自己大吃一顿,结果吃错东西,这才导致脸部过敏。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因为后来他的生活重心开始转移到许柏身上。
说来真是尴尬,分了手结果还是忍不住睡了一觉,这算什么关系?这几天见面,章慎总觉得难受,仿佛面前这个人名不正言不顺,就是碍眼。同样地,许柏也不自在,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难免碰面,见面了又不能不打招呼,要用什么方式打招呼就是一个难题。
不过好消息是章慎父亲的事情热度完全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明星出轨的新闻,但公司建议还是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安排工作。在这期间,许柏变得很忙碌,早出晚归,既要忙论文,还要抽时间照顾妹妹们。章慎想过让他直接走人,这样自己不会再难受,他也轻松自在,不过他走了以后谁给他做饭?他现在能出门买菜,也不会有狗仔跟着,但菜买回来不会做,天天下馆子也不是办法。
章慎现在想起狗仔就恨得牙痒,他那天果然没看错,称自己住在22楼的家伙就不是好东西,估计是只知道他住在这栋楼,不知道他住哪号,所以特地跟着他上门踩点。怪不得只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门口就多了一大批人,为此物业也上门道歉。
门开了,许柏从学校那边回来,手里提着一个纸盒,看见章慎围了围裙,站在厨房里,惊讶地“欸?”了一声。章慎应声回头,两个人突然一面对面,大家都变得不是那么自然。
许柏放下纸盒,咳嗽一声:“今天你做饭?你不是……”
“我学一学,”他转回去,打开锅盖,“没你的份。”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有点儿冒火,手掌蠢蠢欲动,又想拍到他屁股上了。许柏走到他旁边:“你没煮我的份,我倒准备了你的,桌上有生日蛋糕,我请你吃。”
章慎倒盐的动作一僵,盐就哗一下全进锅里,他连忙用汤勺去捞,但用屁股想都知道盐早融了。他想大骂一句自己是个蠢蛋,汤勺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只能假装尝尝味道,捞了出一点品了品,咸得他差点喷出来。
旁边的许柏不说话,光是看着他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章慎尴尬地慢慢放下汤勺,然后眼看他接了一大碗水倒进锅里:“还好你只煮了你的,我身体不太好,喝不了那么重口的汤。”
他说没煮他的份是真的,但这话说出来的目的不是专门气许柏,章慎是想告诉他一声,可惜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许柏无缘无故被刺了一句,非常无辜,所以现在他说什么章慎也不反驳了。
“你生日?”章慎开始转移话题,希望赶快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嗯。”许柏又有点惊讶,他没听出他在转移话题,还以为他在关心自己,可章慎问完就扭头看他的汤,多余的问话一句没说。有点失望,许柏没想着他能有点什么表示,至少一句生日快乐该有吧,陌生人对陌生人都能有一句祝福,他对他来说难道连个陌生人都比不上了吗?
章慎在厨房忙活了很久,他太笨拙,没有做饭的经验,靠着菜谱和别人做饭的印象,硬是做出了两菜一汤。全部摆到饭桌上,有红有绿的,他很欣慰,叫来许柏:“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已经点了外卖。”
章慎闭了嘴,他不想吃他也不勉强,都摆到桌上,也问过他了,还想怎么样。这么想着,他开始往嘴里扒饭,米饭煮得还可以,有点干,能吃,青菜炒得太老,也能吃。筷子伸向rou,他咬了一口,里面是生的,不能吃!许柏看戏似的看他吃饭,这会儿见他表情不对,就猜到做得肯定非常难吃。
拖鞋踢踢踏踏,他跑到厨房吐了那块半生不熟的rou,嘴里还残留一股生rou味,简直要吐了。许柏有些幸灾乐祸,笑眯眯地打开他的纸盒,拿出蛋糕,悠哉游哉地切出一小块,摆到盘子里。门铃突然响了,他取过外卖,也放在饭桌上。
饭桌分成两边,一边是章慎的米饭,青菜和一盘失败的rou菜,另一边是许柏的外卖和蛋糕。炸鸡的气味远远地飘来,馋死他了,章慎看着许柏大嚼炸鸡,口里的青菜越吃越没味,眼前出现一碟蛋糕,是许柏送过来的:“我说过要请你吃的。”
莫名其妙地,他看这碟蛋糕的价格好像等于他的尊严,章慎吃了它,就相当于向许柏投降,这种心理让他很不爽,但不吃又显得他太计较。再三考虑后,他说:“谢谢,祝你生日快乐。”接过了蛋糕。
许柏总算得到他的一句祝福,心情却没好起来,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向你请个假,我明天要回家照顾我妹妹,她发烧了,大概三天后回来。”
“去吧。”章慎还在吃他那碗干巴巴的米饭,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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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柏临走前还把碗都刷了,做到这个份上,章慎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男人,尽职尽责,一句抱怨都没有。如果他那个时候没把话说那么明白,他们会不会有继续好下去的可能,章慎在床上翻了个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