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奇妙的不知来源的光晃醒了赵罹,睁眼前其他感官变得尤其灵敏:她的神识被紧紧拘束在周身方圆十丈以内,感知反馈给她的是,自己似乎置身一片森林。
赵罹半靠着一棵参天大树,束发玉冠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乌发散乱地披在身侧,袍角靴底沾有泥土,腰侧闷闷地发痛,似乎被什么沉重的武器攻击过。手里牢牢抓紧的寒启剑上有污黑发臭的黏ye,像是某种不知名兽类的血迹。
她试图起身,世界却仿佛在摇晃,当她终于站直,却发现以为是眩晕导致的眼前模糊,其实是因为空气中悬浮着薄薄的黑霾。
土地覆满色泽怪异的植被,各种各样的生物层出不穷,造型前所未见,瑰丽中透着恐怖。赵罹注意到铺满落叶的地面有很多亮晶晶的水迹,类似蛞蝓留下的黏ye。她用剑尖挑开枯草,底下是原本属于城市的砖路,似乎是巴山城中心的地段,地砖上留有长期施加清洁咒的痕迹。
被黑雾吞噬的巴山山城已经彻底没有了人烟踪迹,反而被不知来历的怪异植物所占据。
赵罹眉心紧皱,不知黑霾为何物之前她只能屏息探索,星盘一闪,在空中舒展,变作成人合抱大小。
随着一番测算之后,赵罹不仅没弄清这一切混乱的来历,反而白白消耗一番灵力,却又不愿枯坐调息,就一边运转大周天,一边往星盘测算出的最佳方向走去。
她动作不快,不忘谨慎地观察四周。偌大的森林中虫鸟兽息不闻,仿佛一座只有植物存在的死城。
一个时辰后,她似是听到潺潺水声,周遭空气温度降低,也更chaoshi,同时还有一种刺鼻的花香味儿,初闻使人心旷神怡,慢慢的就会眩晕昏迷,但因赵罹屏了呼吸,便对她无用。
到了洞虚期后,修士体内经脉元婴自成一方天地,周转运作,灵力可生生不息。更有卓越天才,未达渡劫期前,已能体悟天道至理,自创秘境空间。
随着赵罹越发深入,她已经看到了一条宽约五丈的溪流,此方空间竟恍若自成一体,溪流是跳动的心脏,空气似在呼吸,生长在两岸的植物都有着明亮shi滑的色泽,轻轻摇曳,反射着强烈的闪光。
但参天大树枝叶茂密,早已将天光完全覆盖。
站在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所在,赵罹看见了一抹黑影。
靠近岸边的位置,御兽宗的长老风明烨半个人浸在溪流里,衣衫破碎,结实的麦色胸膛袒露在外,身周晕了一圈圈淡粉色的涟漪。
赵罹双目一凝:溪中有异,数道狭长黑影游动不休,似是在撕咬仙君。
那东西竟能撕扯下化神期锻体修士的血rou!
寒启剑铮鸣,数道剑光悍然刺破空气,激射进溪水,水面登时炸开一蓬黑雾。
魔主疾走几步,扣住风明烨的腰,一下子将人提了起来,飞身上岸,远离那诡异莫名的溪流。
一番查探之下,风明烨的双腿和腰腹已经被咬出许多又长又深的血口,又有丝丝腐蚀性的黑色黏ye留在深处,阻碍伤口自愈。
男人紧闭双眼,面容有种古怪的平静。
大蔟大蔟的血红色花朵生长在岸边,花瓣纤细如丝,卷曲纠缠,花jing是墨绿色的,jing体无叶。
一阵诡异的风拂过溪流,带起浓郁刺鼻的芬芳。
他的脸突然痛苦地扭曲。
“不!”男人沙哑地喊出声:“停下!我叫你停下!师妹!”
他蜷起身,竟流出泪来。
“为何……堕魔!”
与此同时,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忽然泛出一股不正常的深红,像是皮下有异火烧灼,烧得他浑身肌rou都绷成石块,青筋一根根凸起,仿佛下一秒血rou就要爆开。
这状况绝不正常。
赵罹深深地看了花丛一眼,立刻用冰寒的灵气将男修包裹,二人飞速后撤,彻底离开那红花花粉可能飘过的地方。
她将男人放到一片相对平整的草地上,蹙眉尝试着将自己冰寒的灵气输送进去。修士灵窍本是至关重要之地,即使昏迷都会本能施加防御,风明烨乃化神后期,又经历颇多经验老道,却被赵罹的灵气轻易钻进经脉,顺着周天运行,可见身体的防御机制已溃败到何等地步。
光脱离溪流附近的一会功夫,风明烨的状态不但没有缓解,甚至更加糟糕,赵罹冰寒灵气甚至更深地刺激了他,令那浑身饱满的肌rou微微颤抖了起来,shi透的道袍下摆更是鼓出挺立一块。
赵罹微一挑眉,面上就带出些许耐人寻味的笑意,只是她刚附身按上风明烨腰带时,玉手就被一双火烫的大掌牢牢扣住,昏迷的男人已然清醒,视线冰冷如刀,警惕地瞪视女修:“你要做什么?”
他声音极哑,像是在梦魇中嘶喊了许久。
“你似乎中了某种媚毒,我无法用灵力驱散,只能贴近看看。”
瞧他这极防备的模样,赵罹被激起一点的意趣也索然消失。她巧妙地挣脱了风明烨的束缚,直起身,施施然往后退了几步,以示清白:“可不是我伤的你,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