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临下班,又出了这么一个常用词的稀奇来源,办公室都要炸开锅了。
只有最先发现这个词的隋知沉默着,她气还没消,盯着象牙一词,怔楞了许久,不知怎的,想起了家里的那些象牙藏品。
好巧啊。
她也喜欢象牙。
而且,如此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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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隋知跟同事告别后下楼走向眼熟的车,但她上了车,发现后座上竟然没人。
“他去哪了?”隋知坐稳后问司机。
这司机在谢家十几年,跟过两任总裁,算是半个管事的小领班,也跟着谢徊见过不少腥风血雨,但还是被这一声随口而出的“他”听得一愣,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在总裁夫人口中这个随意的“他”代指的是谁。
“谢先生今天有商务要谈。”司机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似的坐立难安,恭谨答道,“让我先接您回家。”
隋知对谢徊放肆惯了,因此也没察觉到司机的压力,光顾着坐在身下的衣服抽出来,理平后问:“商务?他要谈什么商务?”
她问完,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奇怪。
谢徊掌管偌大的集团企业,本就该周旋于修罗场,但被她问的,好像谈个商务好像是个多意外的事似的。
但是反过来再一想,谢徊亲自去谈的商务,还真挺令她意外的。
因为他这人,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佛系”。
他看孤本古籍,听冥冥梵音,享受清风拂面,吃淡水淡食,在chaoshi雨夜,安静地将香料研磨成粉。
得到不喜,失去不悲,隋知真的很难想象他跟别人谈判,据理力争的样子。
她见司机欲言又止的为难样子,主动说了声“算了”,直接问向他本人。
隋知:【你去谈商务啦?】
过了一会儿,谢徊回:【嗯。】
然后不等她追问,他倾情相告:【买座山】
隋知深吸一口气,发回一个表情包:【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jpg】
许多人都有收集癖,包括隋知自己也曾有过。
大学时候她喜欢收集口红,那段时间正好程以岁沉迷手账,攒过一大堆胶带,前几天她还听程以岁说,她认识了一个喜欢收集球鞋的小帅哥。
还有人比较奢侈,例如赵谨,他喜欢收集表。
但不管怎样,这些至少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癖好。
而谢徊的收集癖,在她知道谢徊有这种收集癖之前,听都没听过。
——他喜欢收集山,一BBZL 座山一座山的买。
隋知放下手机,目光略显呆滞:“他跟那山大王在哪见面的?”
司机又被语出惊人的总裁夫人震慑到了,脑速飞快旋转一圈想明白山大王是什么意思,回答道:“在会所。”
隋知:“去会所。”
司机亲眼见过她是怎么“哐”一拳锤在谢先生肚子上的,也就知道她在谢徊心里什么位置,他二话不说,直接调头。
跟着他同时调头的,还有后面几辆外表看不出区别的保镖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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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祁雨荷来谢徊的会所,跟他谈南边一座山的转让问题,直到跨过古意的水墨屏风,她还在跟秘书做着最后的确认,每一棵树,成本和利润,她都记得滚瓜烂熟。
本都定好哪里必须咬死,哪里可以松口,但是当雕花大门打开,祁雨荷看见谢徊的时候,忽然决定,这座山,就算赔本卖,她也要达成交易。
没别的原因,只因为谢徊从没出现在任何谈判场上过,只要她今天跟谢徊谈事的消息有证据的传出去,就已经是抬价了。
赔一座青山,赚金山银山。
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祁雨荷落座,没想到谢徊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男人接过合同,看也没看就放在桌子上,将黑金相间的钢笔压在上面,略略抬眸,神色认真:“山上的苏合香树,长了多少年?”
也就巧了,他这个问题,不偏不倚就撞在祁雨荷的盲点上。
祁雨荷是生意人,又不是种树的,她连山上一共有多少棵苏合香树都知道,但就是不知道每棵树的情况。
她本来以为谢徊是有意为难,没想到谢徊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在得知她并不清楚树木情况后,宽和地表示让她可以现在询问,他可以等。
对方打了几通电话,每一通电话时间都不短,谢徊也如他所说,沉静地等着,一个字也没有催过。
最近得来的这批苏合香他不满意,呈红色,像坚木,香气不够浓。他想要的是紫红色的,像石头一样厚重的苏合香,找遍了全世界,最后却是在国内找到的。
他只想要树,至于价格,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自从血ye中混了两世的记忆以来,这么多年,谢徊始终记得每一个细枝末节。
但过去的这一年,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开始大片大片记忆的模糊。
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