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皇妹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父皇与母后之外,最亲的人。
她怎么舍得皇妹因为她而死呢。
真要如此,她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就连这个位置,怕是也坐不安生。
停顿许久,姬沐还是忍不住向她父皇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父皇,儿臣与皇妹是姐妹啊,怎能,怎能有如此瓜葛。”
这句话,也不知究竟是与她父皇说,还是告诉她自己。
而皇帝,仍是没有回应女儿。
想也知道,此事在这位陛下眼里压根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姬沐似乎还想争取呢。
“父皇,您是不相信儿臣能凭自己的能力取得百官的认可,取得储君之位么?”
“父皇,只要给儿臣时间,儿臣定会让他们看到儿臣的能力,不得不承认儿臣的,父皇...”
在姬沐一句句的进言中,皇帝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这个唯一的女儿。
不过片刻,便是语重心长地道,“沐儿,父皇知道你的能力,但,你等得起,父皇等不起啊。”
说着,这位即将步入花甲之年的皇帝不由得抚了抚自己的鬓角,“皇儿,你看看,父皇这头上还有几根乌发?”
几根,乌发?
姬沐下意识看向眼前的父皇。
入眼的,便是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哪怕那发丝被宫人们梳理得齐整无比,让父皇看上去要比普通人Jing神许多,可也掩盖不了它的颜色,他的疲态。
这些年来,父皇为了国事日夜Cao劳,她都看在眼里。
甚至于,为了不走漏风声,从小到大,她所学的一切,都是父皇手把手教的。
那一刻,姬沐瞬间便红了眼眶,再说不出任何反驳父亲的话语,只哑着嗓子泣声道,“父皇,您不要这么说,您可是当今天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是万岁,万万岁。”
闻言,皇帝却是苦笑着摇摇头。
这话,也只能骗骗自己,心里听着舒坦而已。
他的身体状况如何,自己怎会不知。
看着女儿眼里的孺慕之情,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此事你就不用管了,万事有父皇呢,你需要做的,就是学着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再给父皇生个继承人,明白吗?”
“父皇...”
此时此刻的姬沐,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不管如何,生个继承人,始终是那么重要吗?
甚至比当好一个帝王更重要。
姬沐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实就是如此。
若不然,父皇也不会为了立她为皇太女而这么辛苦。
古往今来,如此贤能又权柄在握的君王,哪个会为了立一个皇储而辛苦到这个地步?
便只有那没有继承人的。
思及此,姬沐更是恨极了少Yin不能为帝这一事。
是的,年少时,她只恨自己这女少Yin的身份。
但现在,她恨的却是制度的不公。
凭什么,她是少Yin就不能当皇帝?
如此,姬沐便再不反抗了。
可父皇下一句话,便又让她陷入了两难之境。
“世女十六岁生辰马上要到了,与林家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唉,都怪我,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给她们赐婚,也能避免如今这诸多麻烦,朕会以你皇祖母托梦为由,让她守孝三年,为皇祖母祈福,你也早些做好准备,争取在三年内诞下皇孙,到时候,父皇连皇太孙一并给封了。”
才刚说完,马上就来了吗?
父皇这突如其来的催促,直打了姬沐一个措手不及。
虽说之前没再反抗,可也不代表,她接受了此事啊。
而且还是在如此极短时间内。
一种排斥的心理再次袭来,让姬沐真的很想拒绝。
哪怕,是往后拖一拖也是好的。
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
父皇能收回成命吗?
显然不能。
而她还要一再忤逆父皇吗?
更是不能。
最终,姬沐也只咬着唇瓣,不发一言。
皇宫内,各人心思不同,却都是那样的沉重。
但宫外,一对甩脱了碍事之人的小情人可玩得开心着呢。
手牵着手,东走走、西逛逛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对小姐妹,自然不会太过关注,最多就是因为瞧着太俊俏了,多看上两眼而已。
自然也就影响不了两人腻歪。
反正别人也不知道,当然是她们想怎样就怎样啦。
当然,作为大家闺秀,林家这位千金还是极为注重礼节的,绝然不会让世女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能被这人牵牵小手已是最大的出格了。
谁叫她早已认定了这人呢。
她们可是当今圣上赐的婚呐,还会有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