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的陷入到那段情色的,暗涌的,暗红色的回忆里。
但他感到难过,他似乎错过太多喻止的爱。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
陈语由慢慢睁开眼睛,手攥成拳紧握着,胸口起伏着挣扎,直到从回忆中跳脱开来。
那急诊室门口的指示灯亮起。
他猛地起身。
医生的话落在陈语由的耳中,“还好伤口不深,因为就医及时,没有失血过多。”
陈语由点点头,仿佛有什么在拉扯着他的心脏,一直下坠,直到跌到那最下方。
喻止手腕处缝合了几针,打过麻药,她还没有醒来。陈语由很少见这样的喻止,她的眼睛紧闭着躺在病床上,那嘴唇苍白,仿佛被抽干了养分。
她这样特别安静,冷清的似乎与周围的世界剥离开来。
陈语由一步一颤抖的走到她的床前,但又怕惊扰到她,轻轻的坐到她的侧边,他目光落在喻止的脸上。
张进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少年的脸色不比喻止好到哪里去,似乎他都是没有注意到的,那早已爬满的满眼的泪水。他的眼神颤抖着,那想触碰又不敢的手停在她的床头。
陈语由终于抬起手,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她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ye,连同发丝也一起粘到了额头上。
肯定是很痛的,但喻止永远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疼痛。
她总是告诉他自己没事,叫他不要担心。
她好像总是习惯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些。
陈语由对着她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掌心轻轻覆上她的手臂,轻声说着:“喻止。”
但没有人回应他。
他摇摇头,反而自顾自的说着:“喻止,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你手上捧着很多颜料。”
“第二次见面,你的手就受伤了。好像和我在一起,你身上总会添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样一想来,我还真的是糟糕。”
“我总是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我,也想听你说你爱我。但是现在我不想听了,因为你爱不爱我在我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喻止。”
陈语由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他眼眶里的泪水猝不及防的涌出,那温热瞬间落了下来,滴滴落在陈语由的衣袖上,连同她被子一角都被他的泪水打shi。
他有些慌乱的看着自己的眼泪,刚想伸出手擦拭,忽然间的,他的手臂被一股力量抓住。
喻止缓慢睁开眼睛,她的眉头轻皱,看着他滴落的泪水,她抬起手臂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道:“怎么又哭了,陈语由。”
陈语由瞪大眼睛,那瞬间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身体上某个死去的东西开始复苏,他感觉自己慢慢地活了过来,他又惊又喜,凑近喻止跟前,“你醒啦。”
他顿了顿,又低下头重复询问道:“还痛不痛?”问过之后,他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于是陈语由又再次拧起眉头,垂下眼眸道:“肯定是痛的。”
她嘴唇苍白,却依然扯出一个笑来,她在陈语由耳边低声问道:“痛的话,要怎么办。”
陈语由的嘴唇颤抖着,身体也随之发着颤,双眼通红的看着喻止,带着哭腔的说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喻止。”
“那刀。”他颤抖着说着,陈语由的眼泪仿佛又止不住了,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他自顾自的说道:“差点割到大动脉,喻止。”
陈语由慢慢把头埋进喻止的臂弯,他轻轻蹭着她的衣物,低着头瓮声道:“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无声地流着泪,喻止的动作慌乱,那只包扎的手却使不上力,一动会牵扯到那侧的rou。
有些钻心的疼。
她只能低下头俯身在他耳边半哄着说道:“陈语由,你快抬起头来,别等下先把自己闷死了,那你可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陈语由突然侧过头,他抬起自己身子,前倾着抬头对上喻止的目光。
他的眼神shi漉漉,像一只落水的狗狗。
喻止突然有点想笑,那笑意就猝不及防的到达了眼底。
陈语由瞪大眼睛,他的眼角通红,自顾自的说着:“喻止,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再也不能画画了。”
他说完之后又摇摇头,陷入了一阵挣扎,就连攥着的被单的掌心也沁出汗来。
喻止的眼神一滞,但片刻之间就恢复平常,她抬了抬下巴,目光再次落在陈语由的脸上,继而不露痕迹的望向窗外,她出神的轻声道:“陈语由,你应该问我为什么画画。“
陈语由一怔,颤声道:“为什么?”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陈语由的脸上,认真道:“因为它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陈语由的目光颤动,指尖几乎要抠进rou里,“曾?”
喻止的眼底染上了一层光,那是她只有在看陈语由时才会特有的那份,她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