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珠大的雨滴往下砸,屋檐落着哗啦哗啦的水流,树干吸足了水分,叶子显出这个季节特有的绿,路上拿着伞的行人匆匆,唯李清河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着,脚步带着轻快,像是踩着不知名的舞步。
其实也没有小说里写的浪漫,在别人眼里,她就像一个shi漉漉的落汤鸡,滴着水的头发紧贴,遮住了双眼,微长的睫毛落下轻薄的水帘。
路过的车辆更是吵闹不休,滴滴的刺耳声在混乱的雨里,格外的烦躁。
林故安没有打扰她,撑着透明雨伞,在另一边跟着小孩的脚步,在来往匆匆忙忙的街道里怪异的一对闲人。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李清河在尽头楼下驻足不前。
雨雾是林故安天然的遮挡物,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所畏惧的打量着前面的人。
很明显,李清河是脱离低级趣味的小孩,不会模仿小猪佩奇去踩水坑,她站着雨里,看着爬满爬山虎的红砖小楼里聚着明亮灯光的三楼窗子。
在丝毫没有放缓的雨里,她显得十分放松,毫不在意的往积满水洼的草地一坐,冰冰凉凉的水流往衣服里钻,天空的味道混着青草与泥土,是天与地最贴近的一次。
大自然总是有神奇的力量,水拍树叶的声音,雨打地板的声音,防盗窗的铁板啪啪直响,风也停不下来,在这分明混乱的节拍里,林故安偏觉得安静,以至于隔着距离,她也能听见随着拍子合着不着调的歌词的声音,像是虔诚的信徒歌咏着雨的颂歌。
要是别人看见肯定会大喊神经病的吧,哪有人在雨天望着明明可以回去的家,哪有人那么傻打着伞在傻子背后,看了很久,泥点在她裤脚编出花来。
直到李清河终于有回家的念头,她站起身来,仍由雨水洗掉她身上浑浊的痕迹,她像个心满意足的孩子,慢悠悠走回家。
林故安撑着伞,静静等了一下,电话铃声响起。
“你已经回到家了吗?”
“我刚刚想着你没有带伞就去接你了”。
“你们提前下课了啊,好吧,那我回来了”。
“你先去洗澡吧,我马上回来了”。
电话挂断,林故安等了一会才走回去。
—
卫生间开着冒着暖意的浴霸,磨砂的玻璃门往外冒着热气,李清河换了个地方淋雨。
热腾腾的水流洗掉残留在骨子里的刺骨寒冷,青紫色慢慢在皮肤上消失,但愉悦的心情仍在身体里环绕。
她看见开门声响起又关上,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加快的洗澡的速度,白色的泡沫掉进她用力摩擦时弄起薄红的锁骨湾里,它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冲走,只剩下微凉的薄荷香。
匆匆忙忙的换上衣服,她站在厨房熬着姜汤的林故安后边,皱了皱眉。
林故安换了身家居服,扭头看冒着热气,头顶竖起一缕头发的她。
“怎么不多冲一下?淋了那么久的雨,容易感冒的?”语气平淡。
李清河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没事的,你刚刚有没有淋到雨?快去冲一下。”
林故安淡淡瞥了她一眼:“好,记得喝一碗姜汤”。
李清河依旧那副憨样,认真的答应。
走进热气未散去的卫生间,林故安闻到那股混在水里的薄荷清凉,回忆起abo话题的后续。
她顺着李清河测了一次,结果是红酒味的Alpha,李清河嚷嚷着这个测试特别离谱。
“那我应该是什么味的Alpha呢?”轻笑的御姐音逗弄着小孩。
“雨水味吧”,记忆里的李清河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耳垂有些发烫。
满是坏心眼的小孩,林故安暗自腹诽,雾气再一次弥漫,赤足踩着温热的瓷砖。
林故安哼哼着刚刚听到的不成调的词。
我感到一些冷
因为我在蒙蒙细雨中
独自前行
我的手心和额头的shi了
不知从何时起我变的Yin暗
似乎只要一直依靠在这里
就能等来光明
外面的无声细雨
向我倾述一天之中
不曾获知也不曾期待的琐事
寂静与燥热的白天
都知雨滴的细雨中悄然改变
我听着这些声音
不知何时又像平常一样入睡了
林故安学着李清河又重复了一遍,“只要依靠在这里,就能等来光明”,不着调的词在狭小的空间里晃荡。
—
次日,林故安手贴着发烫的额头,郁闷的想,被雨淋的shi透的人还在外面活蹦乱跳的,自己这个打伞的怎么就感冒了呢?还没想出结果,被说是活泼乱跳的人去外面买回药,端着热水进来了。
李清河眼神带着担忧,扶起林故安,把水和药一块递给她。
又拿起体温计看了眼,语气沉重:“三十八点五,先吃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