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喻泱还是很好奇魏疏的东北血统,因为听过曹美旎的大碴子味,魏疏这人一点味儿都没,实在很神秘。
魏疏摇了摇头,“说你二十岁的时候会有发生一件事。”
魏疏是事后才知到的,那时候喻渝已经暂时消失了,喻泱大二休学了一阵,连绯绯不知到这个事。
杜梅元只当喻泱跟魏疏回老家定终身,请假请的天衣无缝,喻泱自己回忆起来,好像也没有破绽。
后来魏疏跟周小鹃夫妇聊了将近一夜,才知到事情的原委。
命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像虞开荷就不相信算命,这年头天桥底下算命的跟贴膜的一起抢生意,也不是没有网红寺庙一签难求的高僧,魏疏其实也不太信。
她的世界好像没什么颜色,因为看什么都很简单,没什么想要的,短暂的欲望也很容易满足,成绩,球鞋,电子产品……
长期的愿望她不敢求。
比如父母的感情,比如虞开荷对她的期望,比如……
爱。
喻泱是她荒原里的一到惊雷,破开天际,带来震人耳目的雷声,让她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爱是有形的。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卑劣,就是厚颜无耻地装出不喜欢的样子,让喻泱跟在她后面那么久。
轻易答应就会被抛弃。
这是虞开荷说的,在父母的感情第一次出现裂痕的时候,魏疏在修暖气片。
那时候她爸的事业节节高升,应酬很多,虞开荷可能是目睹
了太多声色,想到了从前。
她自己也曾经有那么多的东西。
被她抛于脑后,爱烧得人不成人形,骷髅架子也要维持人形,在酩酊大醉后把酒瓶砸向修暖气片的女儿。
魏疏的脸像她英俊的父亲,有一股天生的风流藏在眉眼里,可是她的气质不带任何脂粉气,反而像极了她外公。
虞开荷在离家之前被父亲狠狠地训斥过。
搞学问的父亲叱骂也不会很脏,只是虞开荷觉得七窍都被戳得生疼。
到后来的经历,的确让她觉得父母是对的,她本来可以不过这样的生活,天花板掉墙皮的房子,一到冬天就要修的暖气,厚重的门帘,区别于南州软语的嗓。
其实她早就后悔了,所以她一次次地纠正魏疏的口音,为了让她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魏疏冒出一句,就会被打,曹美旎粗心大意,还问魏疏为什么这么怕冷,溜冰也要在围巾里戴一个口罩。
装什么酷啊,你不带也有很多人夸你帅啊。
“你别学你妈,感情这个事情啊,要吊着,求而不得才会珍惜……才会长……嗝……”
高跟鞋一只在门口一只在床边,魏疏把鞋子摆好,热水袋塞进了被窝,暖气没那么热,她只能这样。
外面还在下雪,出租房隔音很差,还能听到楼下餐馆的碰杯声,还有烤串的那种rou香。
女人趴在桌上,酒瓶在地板上滚了几圈,落在魏疏的脚边。
魏疏摆好,把人扶上床,注意到她妈的丝袜都破了洞。
她没去过南州,和曹美旎在网吧玩游戏的时候顺便搜过,有一个比定湖好看不知到几百倍的湖,高楼大厦,湖光山色,是诗句里的映日荷花别样红。
虞开荷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前,富家女的以前,富家女的爱情,最后因为轻狂而奔波到极端,收获了满腔的怨憎和不甘心。
“我会回去的,”虞开荷酒气浓重,那张经常被认成魏疏姐姐的脸蛋上露出笑,“你爸这个混蛋,还要我去高利贷那里捞他……没、没有我,他算个屁。”
“我要让我妈看看,男人是可以改、改造的……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也只会……”
又打了一个酒嗝,“只能和、和我在一起……”
魏疏替虞开
荷卸妆,她的手被亲妈抓住,虞开荷看着她,担忧又浮上来。
“魏疏啊……你长得这么不女孩,以后……以后怎么办呢……”
还有点疑惑。
“男人不喜欢你这种脸蛋……不柔……”
魏疏把她的手放下,想到曹美旎有天和她在路边买烤面筋,说:“我觉得把你这名字取不好,人俩字的吧还能叫个叠字,你呢,魏疏,疏乘二这不听成叔叔了?小疏也不行,小叔哈哈哈哈,很占人便宜的,只能连名带姓喊。”
魏疏有点无语,曹美旎又唉声叹气自己名字太娘,觉得魏疏的也不错,听上去就酷。
“唉不过你也不用愁。”
她搭上魏疏的肩,以后有对象就有爱称了,“什么宝贝啊、对象啊,老公老婆的……”
魏疏难得搭理她的胡言乱语:“这不是很通用?”
“唉你懂个屁,等你被喜欢的人这么一叫,就知到什么味了。”
魏疏:“你有?”
曹美旎:“我爸妈就这么黏糊 ,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