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闻言,果然露出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如此说来,倒是显得四哥在无理取闹了。”
“阿阮可没这么说过。”
这下端王可是被实打实地逗笑了。
“你呀。”他面上一副无奈之色,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宠溺,“不过没来看你,确实是四哥的不对。恰好我府上那副焦尾琴放了许久,一直缺了个主人,我看阿阮便十分合适。”
原主眼馋那副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瑞王这么说,可不是在变相补偿给她好处么。
罗阮十分上道地撒了个娇。
双方皆大欢喜。
目送端王离去的背影。
绮罗不知何时来到了罗阮的身侧,一边贪恋着端王修长的身姿,一边状若无意地煽风点火。
“端王爷果然最疼的还是公主,那个什么劳什子丞相大小姐怎么能和公主相提并论呢。”
如果是原主,怕是一听这种话就受不得要发脾气了。
可惜现在公主还是公主,就是内在悄然换了个芯子。
罗阮好似没听到绮罗说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风水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绮罗,你说四哥哥是什么人呢?”
这话题转的太快,绮罗一下没跟上思路,脸上一时有点呆愣。
半晌,她才小心翼翼挑了一个最不容易出错的回答:“端王爷当然是一位金枝玉叶的贵人。”
“错了。”罗阮笑得开心,把目光移到了自己正一头雾头的贴身婢女身上,“是男人!”
“男人配剑,还是个贱男人。”同时她可乐地在心里补充了这么一句。
第6章
午间,在殿前侍奉的喜公公突然来了栖云宫,说是皇上召见。
上次见面的Yin影还没消,这一下打得罗阮猝不及防。
跟着喜公公的身后,她左右觉得心里不安,于是干脆凑到这个在宫中侍奉多年的公公身后,小声问道:“喜公公,皇兄说要见我,可说了是因为什么事?”
“公主,天家没说,这个老奴可不知道。”
年过半百的喜公公笑得慈眉善目,看着有种邻家老爷爷的慈祥。
于是罗阮的胆子肥了点。
“那皇兄说要见我当时的神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这话问出口,引得喜公公心头诧异。
公主上次在御书房也不知说了什么,竟引得皇上大怒,狠心把人在宫中软禁了多日。
这样的矛盾近些年来不下数次,喜公公是看着这对幼年丧母的亲兄妹在宫中长大的,心中自然而然多了几分对亲人一般的亲昵
公主和皇上生分,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往日里公主在皇上那里闹过脾气之后,犟着性子从不服软,没想到这次态度竟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变归变,终归是一件好事。
喜公公心头的诧异化成一抹欣慰。
不过他毕竟是在宫里活了半辈子的人,面上照旧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丝毫让人看不出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脑中掠过的种种。
话头一转,他说起来了另外一件事。
“皇上这几日在御书房处理朝政,连着两日没有合眼,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这么糟蹋。公主去见了皇上,可要好好劝劝才是。”
这是什么意思?那是高兴还是生气?
罗阮没得到答案,心里有些忐忑。
不同于上次是罗阮偷偷跑进了御书房。
这次皇上把她召到了这里。
她捏着裙角一进去,才发现里面还站着一位正在汇报的黑衣侍卫。
见到公主进来,侍卫停顿了一下。
罗烨将手里的册纸翻了个页,也不去看罗阮,“你继续说。”
“属下从段复京城别院的书房暗格中不仅搜出来了他和曹之荣的往来书信,还有一些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账本,里面交易的银两足有十万两之巨。”
“太尉专权擅政多年,有一些爪牙也算正常。”罗烨冷笑一声,语调加重,“查那十万两的去处,段复交易的是何物,又是何人在同他做交易!”
罗阮不敢贸然开口打断他们两个。
只能怂怂地站在一侧,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被迫听了几句之后,罗阮心里不可避免地泛起了嘀咕。
她的便宜皇兄手底下的人好像不怎么安生呀。
如果没记错,太尉是那个曹凝若的亲爹吧?
罗阮偷偷抬眼,暗中观察着自己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的便宜皇兄。
上次见面,她就知道这她的亲哥哥不仅是个金大腿,且形象俊美。
可如今这么一看,这人眼底一片青黑,Jing神也不怎么好。
果真是喜公公说的那样,Cao持朝政,过度疲劳的样子。
罗阮看着有有点不忍,便宜皇兄虽然上次对她凶的一批,但是这人,好像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