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对方回答,姜灵夕做了个手势,她身边一直跟着的红枝和柳墨便默契的去了路口探风。
睿王妃摘了一片叶子,垂眸道:“宁妃娘娘前些日子不仅经历丧子之痛,又遭遇奴仆救主而死之伤,寝殿被毁之烦,随被封了贵妃,但心底的伤痛是无法排解的。
睿王爷自幼丧母,才成亲没多久,便不能行走,饱受伤病之苦,圣上对娘娘和王爷心底都是有愧疚和怜惜的,两个可怜人一同求上皇,皇上仁爱,怎么可能不允呢?
况且过继之事,本就不稀奇,也有先例。”
姜灵夕看着睿王妃手中的嫩绿的叶片,耳边突然回想起姐姐那日说的,她想当皇后,想夺权。
成年皇子过继这种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只要看宗室大臣们拦不拦,若是以往,睿王康健,敌对的让自然是要挡一挡的,但现在,睿王在众人眼中不过是烂泥。
弃之可惜,用之无法。
倒不如和了圣上的意,顺水人情。
“何时昭告天下?”姜灵夕轻声问道。
“春祭。”
姜灵夕笑了起来,“那王妃,日后可说好了,咱们的辈分各论各的,莫要混淆了。”
听了姜灵夕打趣的话,睿王妃面上也松快了不少,“明面上自然是要叫你姑姨的,私下里,还是喊你灵夕,左右你也比我大几个月,若叫你灵夕姐姐也好。”
“莫要这般叫,着实不习惯。”一番笑闹过后,姜灵夕同秦王妃告别,坐在了回府的马车上。
刚上马车,她便卸去了浑身的力气,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闭上眼睛,随着马车的摇晃,思绪万千。
姐姐真的如她所说,要开始夺权了,并且手段雷霆,目的明显。
回忆起小时候,姐姐刚出嫁那会儿,爹爹在小院子里独酌,愁眉不展,说姐姐此去深宫,未必会得到如她料想的一般幸福。
那时她还小,不懂爹爹愁思中的叹息,她只知道姐姐那般聪慧漂亮,怎么可能得不到她想要的幸福呢?
直到现在她依旧觉得,像是姐姐那般聪慧的人,一定能到得到幸福,只是姐姐所求的幸福之事,已经不是当年那件了。
回到昌平伯府,姜灵夕只觉得心中沉闷,但是在踏进主院,瞧见趴在窗边探头探脑,见她归来便笑的傻气的男人,她的心底的Yin霾像是瞬间被驱散。
他快步出来,像是迫不及待,“灵夕,你回来了?宴会如何?可曾遇到烦心的事情?可有旁的妇人寻你麻烦?若是有,你便告诉我,等寻了机会,我帮你报复回去。”
姜灵夕听着他一番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往日都听闻武将家里护短,若是欺负了一个武将家的小孩,说不定就会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过几天便能看到对方老子或者家中老爷子。
林楚墨这一番话,倒极为像是将她当小孩子关心。
“也没什么,无非便是些许家常闲聊。”姜灵夕说到这,看林楚墨眼神一直往月亮门外张望,她回首看了看,问道,“跳着脚看什么呢?”
林楚墨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一边伴着姜灵夕往屋内走,一边道:“小桃说是要去取那个大匠人制作好的首饰,我这不是期待夫人新的首饰做成什么模样了嘛。”
他抿了抿唇,“还听闻夫人的店铺不日便要开张,这件大匠人做的首饰也是要当做镇店的首饰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我自然是好奇的紧。”
“你倒是消息灵通。”姜灵夕喝了一口茶水,“那你说说我的店铺叫什么名字?”
林楚墨一愣,表情凝滞了一瞬,这是灵夕又让他预言了?
“咳。”他走到一旁,避开姜灵夕的视线,单手撑着下颌,手指轻轻挠了挠脸颊,“名字这种随时便有无数想法,改变无数次的东西,我怎么说的出来?”
“也是。”姜灵夕笑了笑道,“灵巧阁,新开的铺子就叫灵巧阁。”
“嗯,好名字。”林楚墨抬手挠了挠眼角,睁眼说瞎话道,“果然还是和我重生前,你开的铺子的名字是一样。”
姜灵夕看着他心虚的模样,一时也是分不清究竟事实是如何,正准备再套一些话出来时,她便瞧见小桃一路小跑着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个盒子。
林楚墨见她跑步的姿态,连忙跳到窗边瞪着眼睛道:“小桃!跑慢点!把里面的首饰弄坏了怎么办?!”
他那步摇做的Jing致,用了不少金子,有些地方又Jing细又软,稍微碰一碰说不定就要坏了,尤其是他花了好多时间调整的并蒂莲的枝丫,那个小勾勾,他想了好多种方法才让它立在那边的。
刚才见小桃那姑娘冒冒失失的模样,他的心都在滴血。
小桃立马反应过来,也吓了一跳,脸色惊慌,连忙停下步子,小心的将手上的盒子端在手上,
“过来吧,端平了便好。”姜灵夕见小桃都不敢走路了,开口缓声宽慰了两句,然后看向眼睛直勾勾盯着盒夹的林楚墨,垂下了眸子,眼神思索。
小桃将盒子恭敬的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