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种就是在瞎几把乱说
不要说脏话。
宫侑噎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妈的吞了回去:怎么可能不打球!搞餐饮,搞什么餐饮,治个崽种就是夹着尾巴逃跑了!
不要讲脏话。阿侑,你看不起搞餐饮的吗?
宫侑又噎住了:我,我又没那么说
我听你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万般皆下品惟有排球高。可是百行百业没有高低之分,这个社会是由各个行业构成的,它们都在为社会做贡献。而且,我希望你们明白,要把一件事情当做职业是很不容易的,还读着书不需要自己出餐费、生活费、房租水电,但是一旦成为社会人,压力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阿侑你有想过如果成为职业球员,要如何让更好的球队吸纳自己、如何去和脾气真的很古怪的队友相处、如何在那么多优秀的队员里脱颖而出、如何稳定自己的心态等等问题吗?阿治也是,想要做餐饮,你打算做什么?餐饮业范围那么宽广。启动资金多少?如何获得?店铺设置在哪里?怎么宣传?怎么维护客人?怎么控制成本?这些都要考虑,不是嘴上说说就好。
没有哪一个职业是容易的,不管做什么,把事情做好才最重要。
宫兄弟被北说得哑口无言。
北看了看宫兄弟,最后还是把视线定在宫侑身上:所以为什么阿治不可以去搞餐饮?
宫侑哪说得清楚,只是听到宫治要去做别的事情,他就觉得古怪、不适、讨厌、抗拒,那么多年都是一起打球的,宫治明明也很喜欢排球啊,为什么要做别的??
那一天宫兄弟就这么不欢而散,但是宫治放下了心中的重担,到12月,宫侑受到全日本青少年强化集训的召集,宫治没选上,宫侑心里又过不去那道坎,当事人宫治反而觉得更释怀了:没有被选上国青队,他并不感到不甘心,反而是这一点才是最不甘心的。
他终于可以确定,可以承认,侑对排球的爱比他多那么一点点,而自己,并不想毕业后以排球为生。
其实早就有预兆,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好比当初他思考如何才能让你幸福的时候,排球并非他的第一选择,甚至不是靠前的选择。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不一样的呢?从初中那年三人会谈吗?不,不对,应该是更早的时候,早到宫妈妈需要人帮忙装便当,宫侑因为沉迷看排球比赛录像不肯帮忙,而他因为想要偷吃妈妈的煎蛋而去了厨房,亦或者是宫侑眼睛发亮说出"二传手好帅啊",而他只是觉得排球还挺有趣的那天。
宫侑始终是少年心性,得知自己被召集的快乐很快就压倒了别的事,他要第一时间告诉你,所以一结束部活就要往你家冲,不经意看到一旁的宫治,他停下脚步,别别扭扭的。
我要去告诉她,你要一起去吗?
行。
宫兄弟终于再重新同时造访你的闺房,他们看着累到睡过去的你,都认为如果能和你一直在一起,80岁的时候,他们都能说出' 这一生很幸福' 。
同你坦白是比同父母坦白还要令人紧张的事,解决完宫侑后,宫治连爸妈都还没告诉就来先和你说。
"高中毕业后我不打排球了。"
宫治惴惴不安,毕竟这关乎你们的未来,万一你也觉得打排球才好呢,虽然他已经决定了,但是你的看法对他很重要。如果能够得到你的认可他会很高兴,如果你不理解他会很沮丧
你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从画桌上下来,跪坐到他面前:"阿治你很难过吗?因为不想打排球了?"
不打球本身不那么难过,你未明朗的态度才是他难过的原因。
"你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你很明显不认为自己的看法有那么重要:"你和阿侑还有宫叔叔宫阿姨说过这个事了吗?"
"和侑说过了那家伙竟然觉得只有一直打排球才算' 成功者' ,而别的事都是无不正业!这算什么道理!"
阿治应该是想说"不务正业"吧?你心想,不过这个氛围不适合纠正他,于是你顺着他的话说:"阿侑的爱很热烈,有时候可能会不顾别人的想法"
你有点说不下去,想起了宫侑对你做的事情,宫治也是,他小心翼翼地观察你的表情,生怕触到你的痛处。不过你很快就把自己放到一边,专注在宫治的事情上:"我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可能会说得不太准确你们是双胞胎,从小一直做一样的事情,可是不管是阿侑还是阿治,其实都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哪怕那件事和对方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不是【可以】做某件事,【能够做好】某件事,就【必须】去做那件事,【只能】做那件事打排球也是这样。"
"阿侑喜欢排球,他除了打排球不考虑别的,我知道阿治也喜欢排球,打排球和阿侑一样厉害,如果你选择继续打球,肯定也能打得很好,可是这不意味着你就一定要打排球。
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你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