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戴着一顶印有“欢迎来到沃城”的帽子,在一栋废弃的五层楼楼顶架好了他的狙击枪。废楼下方的那条路是妮娜判断的珀扎利诺一行在逃跑时必然会经过的地方,她不得不做了这样多的准备因为不管是他们所属的联邦内务部还是联邦刑警部门,如果有太多的人出现在沃城,那必然瞒不过杰拉尔德的眼线。所以他们只能以三人小队的组合出现在这里,并且只调动了很小的一部分沃城警力。亚瑟不太理解她的“友善”,要他说,把保镖全部暗杀了然后打断小珀扎利诺的一条腿一根手臂什么的,也照样能活捉不是吗?可是妮娜不仅不同意还开始说一堆关于“规则”和“诚意”的废话,他没注意听,她就开始生气,接着亚瑟就被打发去观光了。
可是瞧啊,最后妮娜的友善还不是浪费时间?亚瑟撇了撇嘴,握住狙击枪,用上面配备的瞄准镜看向远处,一辆和他看见过的照片相比多了不少划痕的黑色改装梅赛德斯S级轿车正在朝这边驶来。亚瑟哼起一首刚刚观光时从路边一个乐队那儿学来的歌,一边唱一边调整枪口,在那辆改装车的前轮靠近一条减速带的前一秒,他开枪了,子弹击中了被设置在减速带后面并涂成了灰色的简易炸药上,与刚刚由珀扎利诺的保镖所制造的爆炸一般无二的火焰与轰鸣冲天而起,像一只无形的巨手那样将那辆沉重的轿车猛然掀翻!车身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翻转了一百八十度,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滑行了数米才停下。
“多像电影啊!”亚瑟沾沾自喜地赞叹着站起来,丢下狙击枪脚步轻快地往楼下走去。当他从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被困在车里的人也终于想办法打开了厚重的车门,从里面爬了出来。但爆炸造成的耳鸣与晕眩依然抓着他们,其中一个黑头发的男人甚至都没能察觉到亚瑟已经来到了他旁边。
亚瑟看了看他的脖颈和手,是蜜色的皮肤,但红砂人大都有黑头发和蜜色皮肤,所以他蹲下去,用枪管抬起了这个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人的脸。他仔细地看了看,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接着遗憾地扣动扳机自下而上打穿了这颗脑袋,“不是啊。”
他直起腰来,和轿车另一边的年轻人对上了视线。
他看起来也没能完全回过神来,那双蓝眼睛过了两秒才聚焦在亚瑟身上,又过了一秒才举起枪。
亚瑟歪了一下脑袋,随意地抬起手开枪击中那个年轻人手里的斑蝰蛇,那把强悍的凶器瞬间挣脱了年轻人的手指被击落在地。
亚瑟没有放下枪,快速清醒过来的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枪口,他的眼睛让亚瑟想起夏天,但与这个季节相关的一切清凉的享受都和他们这样的人没什么关系。他想起的是沙漠,是热风,是在焦灼的晴空下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小刀割开了鼻腔与喉咙。雨,应该有一场雨,他漫无目的地想,然后在年轻人试探着往下缩的时候动了动枪口,让他又僵立不动。
“你应该把头发养长一点。”亚瑟说。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年轻人短暂地疑惑了一下,但亚瑟的下一句话就好懂多了,“别站在那儿,”他用一种近乎亲昵的语气说:“过来呀,你不是小珀扎利诺的保镖吗?你现在应该过来杀了我而不是站在那儿玩木头人游戏。”
妮娜的声音忽然在他耳中响起,询问他的位置和任务进程。亚瑟像是看见腌黄瓜的猫一样皱了皱脸,他抬起手摘下耳机,丢到地上一脚踩碎。
“过来,”他再一次说:“不然我就过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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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阿莱西亚低声说,他不确定阿涅斯能不能听见,但他总不能大声喊出来。
说完这个字之后他从翻倒的车子后面走出去,慢慢地迎向那个似乎没有用枪打算的男人。尽管用阿涅斯的话来说,联邦内务部的特工们就是一群秃鹫,但这个词用在他们此刻的敌人身上却相当不公平,一定要说的话,孔雀要恰当很多。
“你不像是红砂人,”男人说:“我没见过你,你是新人吗?雇佣兵还是赏金猎人?还是刺客?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枪口在说话的时候垂了下来,阿莱西亚用余光看着那把枪,男人问完后他张开嘴,作势要回答却在下一秒冲了过去,企图把这家伙掀翻在地。
“噢,”男人轻松地闪开了,他依然没有开枪,甚至还干脆拉上保险把它收了起来,“你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那好吧。”
他用比阿莱西亚更快的速度冲向他,格开他的手臂的同时提起膝盖向上一撞。阿莱西亚及时后退躲开了,但脚步却有些踉跄。男人一刻不停地追过来,他张开手指虚虚地接住阿莱西亚的拳头,一推一送就让它偏移了轨道,而男人的手肘却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阿莱西亚的肩膀。他再一次后退,被打中的右侧肩膀连带着手臂一阵阵地发酸。
拉近了距离之后阿莱西亚才发觉这个瘦削的男人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而他修长的四肢更是惊人地强壮,只是短暂的交锋,他就让阿莱西亚想起了塞尔吉奥。至今他也没能击败过塞尔吉奥,不论是正面对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