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骏捧着碗又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脸上像捡到宝贝一样乐开了花。
有病!
刷完碗的安骏挨在他身边一起看春晚,随着剧情不时笑两声,不时吸两口气。
苏棋转过头看着他,即使开怀大笑,男孩年轻的脸庞上也看不出一丝细纹,弹性肌肤在灯光下显出水润的光泽,年轻,真好啊!
再像,他也不是金世宇,岁月不会眷顾任何一个人,细细寻去总会发现它留下的蛛丝马迹。
安骏,只是安骏。
“你以前的春节,是怎么过的?”
安骏把视线移到他身上,良久地望着,“我,没过过。”
“没过过?”苏棋怀疑,孤儿院都不过年的吗?一般平时再苛刻,面子上也过得去。哪家孤儿院院长敢这么狂妄嚣张目中无人。
安骏垂下眼,像陷入了沉思,“我的生命里,没有春节。”
他的话彻底把苏棋绕糊涂了,安骏很多时候像一张白纸,任你写写画画;有时候又像一堵墙,任你钻挖敲砸,它纹丝不动。
苏棋再套不出别的话,只好换个话题。
“你这一天都逛哪去了?”
安骏回过头看着他,眼神对上时却又心虚地躲开,“没去哪。”
苏棋不满,“这也不能说,你到底有多少秘密?你说你小小年纪,哪这么多苦逼的事,都憋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爆炸的。”
安骏笑不出来了,眼睛里的光彩也在一点点黯淡下去。
一整天,他像个痴汉一样跟踪苏棋。
早餐店,苏棋要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吃饭时还不忘刷手机。
跑商场、跑剧组、跑牌局,混在人群里如鱼得水的苏棋;施展巧舌如簧、八面玲珑的功力拉笼人脉的苏棋;累到靠在车里暂时小憩的苏棋。
相隔不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人。
苏棋应该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吧,跌倒了也绝不喊痛,不让人看到眼泪,再辛苦也咬紧牙关,用成功向世人证明他的价值。
他喜欢的,正是苏棋的这种性格吗?
“知道吗,秦老也夸你演技好,好好磨练,以后还有机会出演他的电影。”
安骏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地应了声。
“你喜欢演戏?”
安骏想了想,“不讨厌。”
不讨厌?就是说,也不是多喜欢。
苏棋搞不懂,一个就连粪堆里打滚都能做到的人居然告诉他并不是多喜欢演戏。那他折腾什么,好玩啊!
“你演戏跟谁学的?”电视?走街串巷的剧团?总之不会是从小跟专门的老师学过表演。
“没跟谁,生来就会。”
狂妄!
苏棋送给他一个白眼,这种话外人说说就算了,这小子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真不怕唾沫星子淹死他。
“你从小的愿望就是做明星吗?”
太多这种小屁孩,看了两部电影听了两首歌就做起了明星的白日梦,一个不小心便葬送了整个青春。
祈东早早从这梦里醒了,演技一般光靠颜值坚持混下去也就是个二线小明星,两年一过,什么也不是了。
电视里春晚还在如火如荼地举行,苏棋眼皮子开始打架,跑了一天他也实在累了,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不是。”
慢了半拍的苏棋过了好一会才含含糊糊地问出下一句,“那是什么?”手中的遥控器掉在沙发里,睡魔战胜了疲惫至极的他,他闭起了双眼。
安骏转过头,喜庆的音乐声中他凝视着陷入睡梦中的男人。
“把你,捧成明星的,经纪人。”
☆、钢琴
高三狗的寒假来得晚去得早,班主任在讲台前慷慨激昂讽刺挖苦全都用上了,目的就是让他们明确自己的身份,即使放了假,心也只能用在学习上。
最后的时间了,再不拼,一切都晚了。
江晟抱着一大堆试题集回了家,金世宇每天陪着他熬到十一二点,最后挤在那张小床上相拥而眠。
大年三十这一天,两人一同去了市场。
江晟很奇怪他为什么连除夕也不回家,他低下头,脸上难掩失落。
“回家,也是一个人。”
他母亲要挣钱,实在太忙太忙了,忙到没时间来看这个唯一的儿子。
江晟心里又泛起了酸,搂着他肩膀,“咱两可真是难兄难弟,这年,一起过吧!”
金世宇脸上堆满了笑,配上冬日暖阳的照耀,格外好看。
中午两个半大孩子鼓捣出几个菜,像模像样地过起了节。
金世宇问他打算考哪个学校,江晟想了想说,看能力吧!他心中的第一志愿是T大。
金世宇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小脑袋耷拉下来,“这样啊,你要是去了T大,我们就不能常见面了。”
江晟哈哈大笑,“没事,我等你一年,一年后,咱们T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