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两腿发软,恍如重生。
丁寿望着夜空皎月,轻声道:「本以为今夜不用死人,没想到死的个
便是我锦衣缇帅,世事难料啊……」
*** *** *** ***
四海居。
蓝布门帘挑起,一身白衣的白少川施施然而入。
范亨蓦地站起,急声道:「大事可成?」
「幸不辱命。」白少川云淡风轻道。
「刘瑾殆矣。」范亨兴奋不已,坐下举杯又饮。
「范公公何出此言?」白少川一副诧色。
「怎么,刘瑾喝了你白老弟的茶还有命在?」范亨不解问道。
「范公公说笑了,白某奉给督公之茶乃是亲手烹制,用了数根长白老参,
督公饮后只会龙精虎猛,长命百岁。」
范亨倏然站起,「你,你竟然没有下毒?」
白少川折扇舒展,轻笑一声,道:「对督公下毒?范公公,你是小瞧了督
公呢,还是看轻了白某。」
「不重要。」范亨脸色铁青,颇有几分狰狞,「咱家对一个死人不会再思
量了。」
话音一落,范亨身子如狂风飙起,双掌如雷霆般向白少川劈来。
白少川一动不动,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哗啦」「扑通」两声,电闪雷鸣般的声势戛然而止,范亨连酒桌也未越
过,便摔了下去,裹着碎瓷酒水滚到地上。
「督公曾言,范公公的神风霹雳掌独步武林,白某不得不防。」白少川缓
缓行至范亨身前,矮下身子,道:「毒自然是下了,不过下在这间房内。」
范亨死死盯着白少川,满腔怒火似要将他烧成灰烬,偏偏浑身酸软,提不
上一丝力气。
DI阯ⅤⅤⅤ.с○Μ
vvv.с○Μ
「这」醉春风「是夤夜专为公公调配,几乎耗尽了白某花圃内多年积攒的
花粉草汁,所以……」白少川轻轻摇了摇食指,「您老别再白费气力了。」
范亨欲破口大骂,却口不能张,只有狠狠怒视白少川,却渐渐眼皮也没了
力气,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三爷……」四海居老板有些害怕地立在屋门外。
「无须担心,这里不会出人命官司的。」白少川扭身,丹唇轻启,「烦请
老板为我寻副棋来,夜还很长……」
*** *** *** ***
乾清宫内。
朱厚照秉烛而坐,心绪不宁,虽说王岳回禀内阁已然同意只是贬黜刘瑾等
人去南京,可他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正在忐忑不定之际,小皇帝突闻一阵杂乱脚步声,马永成等人以刘瑾为首
快步趋近,待一见朱厚照,便悲呼一声「陛下」,一拥而上,环跪座前,连连
叩头,嚎啕不已。
「老刘,你们快起来。」朱厚照见身边服侍的奴婢们大放悲声,心中也是
不忍。
魏彬牵着朱厚照袍子一角,哀嚎道:「奴婢服侍陛下多年,今后再也见不
到陛下啦!」
朱厚照连道不会,「朕已经和内阁几位先生商量过了,你们只是贬黜留都
,待过了风头,朕一定召你们回来。」
「陛下,今夜奴婢等人便要碎磔喂狗了。」刘瑾眼中噙泪,悲声道:「奴
婢等死不足惜,望陛下保重龙体,勿为奴辈伤心。」
「哪有此事。」朱厚照霍然动容,「朕并未下旨,遽出此言是何道理?」
「王岳等人勾结外臣,今夜矫旨调兵便要除掉奴婢。」马永成抢声道。
「奴辈怎会如此,今日为了你等之事老王还三进内阁值房,颇为辛苦,想
必是流言所致,勿要多心。」朱厚照很是不信王岳敢如此大胆。
几人相互对视,齐齐看向刘瑾,刘瑾语带呜咽,道:「陛下,王岳与奴婢
等同侍陛下左右,其所进玩乐之物亦不在奴婢等之下,为何外臣仅欲害奴辈,
而独恕王岳?」
「为何?」朱厚照也有些纳闷,为什么刘瑾几个这么招人恨,喊打喊杀的。
「外臣交劾奴婢,皆是王岳主使,思之狗马鹰犬,何损万机,王岳等欲外
结阁臣,内制皇上,恐奴辈从中作梗,所以先发制人。」刘瑾沉声道:「王岳
辈造事生风,倾排异己,其情可见,望陛下明察。」
「王岳也是东宫旧人,怎会如此?」朱厚照还是不愿相信。
「陛下!」殿外一声嚎叫,吓得朱厚照一哆嗦,这是谁呀?
一道人影如风掠过,窜进殿内,见到朱厚照便一扑而上,离着还有一丈多
远便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