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要触碰她。
想要用被绑缚在背后的双手拥抱她,想要用受鞭打而累累伤痕的体肤贴近她——又是一声鞭响,她这次却没忍心再打在他身上,只冷冷催促:“走啊,怕了?”
“走了,就可以抱你吗?”他认真问。
这地址是一处被废弃的学校,坐落在山上,久已无人至。盖在学校后院的凉棚久久地等待着永不再来的学生。她与他相约在这里。他明知将受辱,但依然来了。
这久旷的学校里被多添了一根簇新的麻绳,绳结粗大,深嵌股缝。他脱得光光,西装裤垫在灰尘上,其上叠着他的其它衣物,他叠得很漂亮。
他人在绳路上,他将从头走到尾。
他们都没与这所学校有很深的羁绊,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这同样也是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不同的是,他一见生情,她一见生恨。她以为他不会来的。
他诚挚言道:“我们前世一定很好。”
“我们前世一定有仇。”她反唇相讥。
他就摇头:“我不相信前世存在。”
她迅速地说:“我也不信。”
他们对望,眼底有着同样奇异的光。
奇异的爱、奇异的恨,奇异的条件与奇异的应答。他开始移动。绳结磨损他的脆弱地,他肌rou绷紧,闭嘴忍耐。
她把鞭子打在他脚边:“走啊。”
他就咬牙走,艰难走过一两个绳结,不得不又歇一歇,为了叫自己坚持,他旧话重提:“你还没有说,能不能抱到你……”
被鞭打的奖励是索要亲吻。
走绳路的奖励是一个拥抱。
她尚未答应第二个,但第一个的奖励她也还不曾兑现,他却没有怨言地继续听从了她的安排……她犹豫着挨近他,在他shi润的眼角落下一个吻。
“你哭了。”她肯定。
他不肯承认:“是汗。”如此狡辩。
她不悦,除愧疚外却也有些心疼。
此时细想,她却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就提出了这种条件的,在陌生的地方以陌生的方式侮辱一个陌生的男人,她从前根本想也想不到,可她就是做了,不仅做了,还做得坦然、做得熟稔,做得她自己心生欢喜。她一边愧疚一边欢喜。
——那愧疚最多只占1/4。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也不可避免地为这场意外而怦然心动。
“你说……我是变态吗?”她把鞭子挂在他的脖颈上,搂着他看着他,抱着他往绳尾走。他竟然还能笑:“我毫不犹豫做你说的事……”他勉力挪步,“我是不是变态?”
她想想,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也是。”他仍然地笑着。
在久远的山的过去发生过什么?在遥远而虚无的前世中又有谁曾许下过什么样的约定?山知道,水知道,草木知道,鸟兽不知;恒久的生命知道,短暂的生命不知道……不知道也没什么要紧,因缘让他们遇见,姻缘正在发生。
她鞭打过他,她抚摸鞭痕,她知道这具身体有多么漂亮,她知道这身痕迹有多么惹人心爱。她知道它们会存在不仅是此时——还有之后,它们会被同样地印下在之后的岁月里,以不同的模样。
她当然不可能每次都打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