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淹去看望徐喜父母的时候,徐正浩正在吃鸡蛋面。
姜淹看面是刚端出来的,冒着浓白的热气,徐正浩却大口吸溜,一点儿不觉得烫。
徐喜本来不想让他来的,但姜淹说反正他也是路过,来看看老人也没什么不好嘛。徐喜就说,那你自己去吧,我一见我爸三秒钟就能吵起来,我可不陪你,明天我还得去出版社一趟。
姜淹说好呀好呀。
徐喜觉得新奇,就问: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道德意识了?感觉你在履行社会义务一样。”
姜淹认真想了想,道: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把一切都当手段,只有你是目的。”
徐喜就想,说那么冠冕堂皇干什么,就是别人都不算人呗。
但是他没说出口,姜淹的手段目的论说得他心里很难受,他知道姜淹一直都被莫大的孤独和缺乏安全感的Yin影所笼罩。在遇见徐喜之间,姜淹可能真的不算一个完整的人,只是一个游离在边缘的人的影像。
而徐喜则是从中心走到了边缘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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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浩不喜欢姜淹这种人,他的观念里男人的外表都应该是粗拉拉的,性格则应该是粗中有细,不能像徐喜那样一粗到底。但是比起讨厌儿子的气质,他更厌恶眼前这个律师的形象,太过整洁得体,发丝都根根分明,就显得矫揉造作。他觉得这就根本就是社会审美的败坏,是世风日下的表征。
于是姜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先作难。
“徐喜消失的那段时间,是跟你在一起对吧?”
姜淹惊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是徐喜说的?
那么囚禁的事也都说了吗?姜淹有点不安。他是怕因此会再次失去徐喜,因为得不到他父母的支持。
“他屁都没放一个,回来胡扯八扯的,我们至今都不知道他之前是死哪儿去了。”
姜淹笑了笑。
“他回来后臭毛病比以前还多,是不是也跟你有关?”徐正浩刁难起来,姜淹不敢吭声。
陈敏买菜回来,看见家里只要只剩下男人气氛就开始不对头。
“老徐,你这是干什么?不给孩子盛碗面,你光自己吃?不像话。”
姜淹忙起身帮陈敏提东西。
“阿姨,没关系的,我吃过饭才来的。”
陈敏笑眯眯地:
“是小喜的朋友?小喜也不像话,怎么让你一个人买了这么多东西跑来?他人哪儿去了?”
“死了!”徐正浩骂道。
陈敏就拍了拍徐正浩的背,意思是外人面前少说几句。
姜淹倒是不在意,笑得很温和的样子,在徐正浩看来近乎谄媚。他永远记得他儿子跟他甩脸说他跟男人上床的事,为此他膈应了许久,现在看到这个说来就来的男人,不可能不猜忌,也不可能不讨厌。
陈敏见徐正浩也不招呼姜淹吃水果喝茶,就皱眉道:
“老不死的,你怎么跟个怪人似的,人家孩子难得来我们家一趟,是小喜的客人,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儿?来,好孩子,不管他!咱们说咱们的……”
老不死的……
姜淹听得有点呆了。
他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让徐喜以后也这么叫他好了,不管是在他们年轻的时候,还是陡然老去的未来,只是想想就觉得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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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淹第一次去徐喜家里,见到徐喜的父母,觉得他爸爸为人刚毅冷漠,母亲退休以前是小学老师,倒是和蔼温柔,虽然看着柔弱但把不大的小家收拾得干净整洁,待客也相当热情。
姜淹知道徐喜根本没有把从火车上下药开始,到别墅监禁,再到医院治疗的这段事告诉他爸妈,他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出他们对儿子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要是老两口知道他对徐喜做了什么,会恨他一辈子吧,怎么可能还允许他们在一起。
姜淹的内心充满矛盾与不安。
告别的时候,徐正浩跟陈敏起身送他,他这才注意到徐正浩的伤腿。他看得出老人强撑着不愿意让人看出端倪来,但是不正常就是不正常。
于是晚上躺在徐喜的出租屋的小床上,他问:
“你爸爸腿怎么了?”
“哦,他以前当兵,枪打的。”
“看着很严重。”
“平时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雨天Yin冷,他腿上的洞眼钻风,往死里疼。”
“我认识一个国外的医生朋友,他看这个看得相当好,你让你爸爸去他那儿看吧。顺便让你妈妈跟着出国玩玩。”
“大老远跑出去看病,累死了,我爸妈可经不起折腾。”
“早点看好吧,现在他年纪不算太大,熬得住腿伤,以后就不一定了。听我的。”
徐喜想了想,答应下来。
徐正浩一开始坚决反对,说姜淹跟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