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淹靠在徐喜怀里,像小狗一样呜呜叫着,射了徐喜一肚子。
两人就一直在车里抱着,身体渐渐暖了起来。
姜淹看着怀里的徐喜,很想要说些什么。
“徐喜,我……”
他想说他还是爱他,但他再也没有勇气说出口了,他无法忽视徐喜手腕的伤,觉得那伤时刻提醒他不配得到他的爱情。
徐喜在姜淹拉过自己的手腕轻柔地吻着上面可怕的疤痕的时候率先开口道:
“姜淹,我想跟你一起正常生活。”
我想跟你一起正常生活。
“什么?你想跟我一起生活?”姜淹以为听错,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抓错重点,是正常生活,你现在还是不太正常。你不是不正常,是不够正常,明白吗?”徐喜很沉着地,他要姜淹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什么叫正常?
徐喜一下想到卖鸡蛋灌饼的夫妇。
跟他们一样甜蜜就算正常了吧,不会再有强迫和监禁,不会再有小黑屋,不会再有无法弥补的伤害。
那要怎么做呢?
徐喜其实是不知道方法的,也没有现成的答案。
他只是稀里糊涂地投了个骰子就疯疯地给姜淹打了通没头没尾的电话,然后叫他也疯疯地跑了过来。
好像其实前路依然是未知且困难的。
但是他看到姜淹满怀歉意和期待的眼睛,他的心情安定下来,觉得自己不会再选错。
就好像他其实一直没有选错一样,哪怕是第一次选择去死的时候,他也并没有错,不然就无法遇到姜淹了。
徐喜好像是前所未有般神志清明,但又觉得还是浑浑噩噩的。
他其实还是害怕的,他知道姜淹对他、对无辜的人做了什么事,但他不是害怕这些,不是害怕过去的姜淹,而是害怕未来的他和未来的姜淹,害怕他跟姜淹依然不能善终,就像小说里的那一对一样,疯狂的杀人犯和尚存良知的被玷污的警官,怎么可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他到底还是赌了一把,用一个作弊骰子。
他赌他跟姜淹会是另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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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淹发动了车子,徐喜问他住在哪里,姜淹说他住在xx酒店,徐喜说那你别回去了,去我家吧洗澡换衣服吧,嗯,就是我的出租屋。但是话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姜淹这个洁癖肯定不会想去他没收拾干净的狭小的出租屋的,然后他刚要说你回去就回去吧,姜淹却不由分说地把车掉头开向徐喜出租屋的方向。
徐喜大约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虑,姜淹肯定是想跟他多待一会儿的。他感到有些窃喜,但又怕自己不能把找回姜淹的原因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怕自己不能把这些天想跟他说的话都说完。
他焦虑起来不敢当着姜淹的面再咬指甲,于是在车上乱摸,摸着摸着就摸到车垫下面的一份文件。
姜淹把车停在一个巷口,问徐喜喝什么,他要去买点热饮,徐喜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东西抽出来,慌里慌张的时候就说随便吧,然后姜淹就披了件羽绒服出去了,徐喜这才把那份文件抽了出来。
那居然是姜淹去心理医院开的病历单。
开具的时间是某个特殊的日子,不是徐喜离开家的时候,是他住院的当天。
原来在他住院的当天,姜淹也住院了。
姜淹是想要改变的吧,之前也是,现在也是,他已经努力在改了。
徐喜看着那病历单再一次忍不住落泪。
徐喜知道自己无法原谅姜淹对他做过的所有伤害他的事。他跟一个疯子待得久了,自己再如何被影响而变得不正常,都比姜淹有着正常的道德感和善恶观,姜淹对他的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快乐是真的,他对他赤裸裸的粗暴和一次次的伤害也是真的,两边相互拉扯,徐喜知道无法平衡和抵销,当然也不可能原谅姜淹的过去。
但他希望姜淹能够弥补他,这也是他找到他的原因。
他把姜淹的病历单偷偷放回了原地。
姜淹买了热可可回来,其实他是不想买的,他上车的时候跟徐喜说看着榨汁机很脏,可能用了快一天了也没有洗,但是也没有办法,他又不可能随身带着新鲜的可可粉和榨汁机,还有开水。
徐喜想到姜律师在医院烤红薯,就觉得好笑,但又感到一阵悲凉的情绪。
徐喜小口啜饮着滚烫的热可可,感觉姜淹一直在看他。
姜淹见徐喜抬起头,就问出了他见徐喜第一眼就想问的:
“你真的原谅我了吗?所以才回来找我的?”
徐喜很坚定地道:
“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的,你对我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不可原谅的。”
姜淹眼里的神采好像立刻就消失了。
“所以你用你的一辈子来弥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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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法律上不是有个词叫恢复原状吗?既然不能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