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照片,挥挥手跟照片里的女人告别。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自从妻子死后,他就一直把一家三口的合照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每天上班一眼就能看见,每天下班也要跟妻子挥手说明天见。
门关上了,照片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女人的微笑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谦和美丽,完美得体。
“姜院长!姜院长!”姜冬正在下楼的时候,被一个火急火燎的年轻医生拦住。
“怎么了?小冯?”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至于这么慌,真是缺乏一个医生应有的冷静素质。
“姜院长,求求您,再帮我复审一次吧,我的论文在评审过程中遭遇不公对待,我、我求诉无门,求求您……”
姜冬想起这件事来了。
“评审公开透明,没有任何问题,每年都是这么审的。”姜冬说完就准备离开,年轻人依然苦苦挣扎着再度拦住他。
“姜院长,我求您了,我真的为此付出太多太多了……”
姜冬看着年轻人的脸,忽然一愣,他想到姜淹跟他说的那句话。
“爸,求你了,你来嘛。”那时候,姜淹会是什么表情呢?是不是也像这个年轻人一样如此心焦难安呢?姜冬居然不敢再想下去了。
姜冬扶了扶老花镜,让年轻的医生把论文拿给他看了看。
“你还这么年轻,还有机会的,一次不过再来一次,干嘛这么执着?”姜冬边看边问。
“姜院长,我母亲不太好,我、我想在她去世前评上副教授……我知道这样做有违规则,但是我写的真的不差!而且评审过程确实有它的问题……”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看完给你是否复审的答复吧。”姜冬跟年轻的医生点点头,在医生激动流泪的感谢中匆匆下了楼。
姜冬想着那个年轻人,眉眼怎的居然有点像姜淹啊。
他仔细翻看了那孩子的论文。
看完,心里有了底,于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嗯,对,就是小冯,给他通过复审申请吧。不用,不用看在我的面子,该怎么评就怎么评,对,但是以后不要因为老医生年纪大了不好评就给他们放水,伤了多少优秀年轻医生的心。”
姜冬放下电话,心想,就算是他说不要看在他的面子,估计那医生肯定也是评上了。
真好,能让他母亲看到。
转念想到姜淹。
姜淹现在在做什么呢?工作都顺利吗?虽然姜冬不时能在网上看到他,但是从那些东西里他看不到姜淹的生活状态。
他每每忙完医院的事情想起儿子来,继而想起妻子,就感到一家三口Yin阳相隔、流离失所成现在这幅样子,竟是如此刺心。
可他给儿子打电话过去,儿子永远不接,要么挂断,给他回一条短信:
“在忙。”
姜冬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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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要哪两条呀?”卖鱼的男孩问徐喜。
“就,黄的跟红的吧。”徐喜指了指鱼缸里的鱼。
“啊,再要一个那个,小圆玻璃鱼缸。”
“先生要些装饰吗?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徐喜看了看那边木盒里一排铺开的鱼缸装饰品,不知怎的一下就看中了那些闪闪的玻璃珠,像猫眼一样。
徐喜拎着装了两条小金鱼的塑料袋,又在水市场转着看了看乌gui,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开开心心地回家等姜淹回来做饭。
他看着透明塑料袋里两条鱼游来游去的,心情就很好。
给小金鱼买小金鱼,哈哈。徐喜边笑边想。
徐喜提着小金鱼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的老人,于是上前问道:
“您好,您是?”
老人不确定似的又看了看门牌。
“请问是姜淹的家吗?”他问眼前的小伙子,看他一提着不少东西,以为是姜淹家雇的保姆。
“对的,您找他吗?他今天去开庭了,晚上七八点才回来。”徐喜看看表,还有三四个小时呢。他以为这男人是姜淹的当事人,找他聊案子来的。
“您要留个电话,等他回来我跟他说一下吗?还是您要一直等他?”
“我等他吧。”老人跟徐喜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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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喜进了家就熟练地把买好的东西一一放到冰箱里,然后抱着小金鱼上楼去养在鱼缸里,这才下楼来招呼姜冬。
姜冬好奇地看看徐喜。
“你跟姜淹住在一起吗?你是?”姜冬重新打量这个小伙子,看他衣着不菲,于是不敢问得太冒昧——万一人家不是保姆呢?
“啊,我啊,我……”徐喜又开始语塞。可以说是姜淹的爱人吗?他羞涩,又有点害怕。要是姜淹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性取向,也不希望被人知道他有这么个爱人,是不是直接承认也不合适呢……
“没事,不方便说就不说啦。”老人意外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