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喜好久没出门了,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门有些不适。
太阳明晃晃地照着。
姜淹所在的别墅群对面,只隔着一条街的对面,居然也是普普通通的居民楼。这是徐喜早在最开始透过玻璃窗看到的时候就惊讶过的,跟他曾经居住的格局一模一样。
贫富就是这样简简单单被划分开的啊,两条斑马线和一个小森林的距离而已。
时过境迁,徐喜却再一次为相同的景象而感叹。
曾经他也住在那样狭窄的居民楼里,等着拆迁收笔钱来着。后来为了写小说,欠了别人的债,房子抵押了,最后拍卖了,他就只能租房。
他到底没有真的等到自己的破房子拆迁的那一天,就被姜淹囚禁在大别墅里了。
不,其实是他先放弃了自己这块废物垃圾,姜淹只是恰好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别人捡宝石他不捡,他非要捡路过的一片垃圾放在手心里,翻过来调过去地看,就好像他捡的才是宝石。
︿︿︿︿︿︿
徐喜想,自己怎么会活成这样,吃了鸡蛋灌饼都要一波三折的,闹了半天,现在还没吃上一口。
点的三个饼没来记得吃,拿到饼的时候光顾着跟姜淹做爱、瞎扯、光顾着哭,然后姜淹安慰他,安慰着安慰着,两人身体就又纠缠在一起,嘤叫嘶吼了大半夜,饼子就被冷落了一晚上。
第二天姜淹就把饼子扔掉了,他说隔夜的东西都不能再吃了,一口都不行。徐喜不以为然,说他老吃隔夜的,身体还是倍儿好,不然怎么经得起这个禽兽没日没夜的性爱。姜淹说,那以后不会了,我不可能让你有机会吃一口隔夜饭,喝一口隔夜水的。
徐喜看着那被扔掉的鸡蛋灌饼,觉得怪可惜的。
姜淹说,可惜什么,你不是要自己去重新再买吗?你去吧,给你二十分钟。
徐喜撇撇嘴,才二十分钟,来回还要走路呢。
“那你不想去别去了。”姜淹打好领带,穿好皮鞋,又要奔赴工作。徐喜慌忙说想去,姜淹就笑着过来搂他的腰,道,我逗你呢,看把你吓的,你咋这么可爱,嗯?
徐喜低头不作声,这神经病,又让他脸红心跳的。
“但是不要再跑了,知道吗?”姜淹临走前怜爱地亲了亲徐喜的额头,“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也知道我是个疯子。”
徐喜说:“你不给我钱就走啊,我去吃霸王餐吗?”
“不用,你去了报我名字,他们那边划账。”
“什么东西?”徐喜只知道赊账,第一次听说还有划账这种事。
“不止给你二十分钟,我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你在家就行。”姜淹对他温柔一笑。
姜淹跟徐喜说,你买完自己回来输密码开门,你猜得到我手机的密码,却猜不到房门密码吧?我告诉你,是20110309。
姜淹开门走了出去,回头对徐喜一笑。
徐喜心里跳得砰砰响。
那就是说,今天一天,他都可以到处走了。
︿︿︿︿︿︿
徐喜走在路上的时候心里就想,跟上次那个送外卖的女孩道个歉吧,人家辛辛苦苦赶来,姜淹那个死鬼样子去开门,肯定把人吓得不轻,还好应该没看见他手里的刀,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出去到处乱说呢。
“您好,我拿个鸡蛋灌饼。”
潘云没见过徐喜,但是上回去姜淹家送外卖的时候她听见了声音,这一下凭声音把人认了出来。
“啊,你是上回在别墅的那个……吧。”潘云颇有些热情地招呼徐喜。因为对姜淹的印象好,所以不自觉地也就对徐喜的印象好了。加上上回尴尬交割的时候,正是徐喜替她解的围。
“谁?”文生问妻子。
“啊,就是给我们送钱的那个老板家里的人。”
“是,上回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他、他那阵儿正生气呢,把你吓到了吧。”徐喜道。
潘云很质朴地笑了。
“没事没事,我们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不怕的,姜律是个好人,帮我们很大的忙呢!”
呵,又开始在外面树立自己的形象。徐喜厌恶地想,也就他知道姜淹是个变态吧,只有他知道姜淹的秘密。
“我的事儿,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徐喜不知怎的,忽然想到《立春》里漂亮的小张老师对王彩玲的哭诉。
姜淹是不是也只让他知道了自己不堪的一面呢?
徐喜再度心跳加快,潘云连喊了他几声都没反应。
“先生、先生,有什么忌口吗?要夹什么东西?”
“啊啊啊不好意思,要、要两张豆皮,多放辣,要生菜,不要香菜,多放那个……”
叫什么来着?徐喜虽然老吃,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土豆丝和榨菜?”潘云笑眯眯地问。
“啊对对对,你怎么知道?好神奇。”徐喜惊讶道。
“姜律老来我们这儿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