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杂着室内流出的汗水味和精液味,
阏积在我的喉咙间,排遣不去。我的心徘徊在这凄迷的景象之中,只感到丢了些
什么重要的东西将永远也找不回来。
大舅不停地变换着各种姿势,他的这种轻佻在我父亲那儿是找不到的。父亲
做爱一向中规中矩,偶尔变换体位也是寻求些刺激,但毕竟也只是偶尔。看着大
舅把手托在母亲的臀下,而母亲的双手环绕于他的脖颈,身子的起起落落,次次
沉重的舂在我的胸口。
母亲的阴毛杂乱如草,淫水肆虐在她的下体,而那生我于斯的地方竟是如此
的丑陋,带着颓废与庸俗,带着幻灭和蛊惑力,煽动着一个将步向光明殿堂的青
涩灵魂。也许我不知道,这种幻灭是一种痛快的自虐,从此我将不屑与这世俗体
制的陈规陋矩多费脑筋,我只管着走自己的路,不言不语,喝自己的汤,调好人
生的这杯酒,把生命调成只有自己才喝得出来的具有甜酒味的死亡。
很快,大舅加快了他臀部的力道,将他那具乌黑的通条捅入了母亲阴深的角
落里,久久不动。我听见了母亲哀哀的叹息,白皙素净的脸上闪着光辉,我的清
雅闲适的娟秀母亲,肢体横陈,大手大脚的开着,露出淫艳与衰颓,汩汩渗出的
精水带着森冷的气息。
「雨农好么?」大舅沉沉地坐在床上,吐出粗粗的呼吸,他用一种墨色的烟
斗抽着烟,「桥儿也好吧?」
「他还是身子不好,我一直按爸的处方给他抓药,也只是控制罢了。」母亲
找着被丢弃在地上的衣服,「桥儿书念得不错,我不太担心。」
大舅帮她扣上乳罩的扣子,「他身体不好,桥儿莫非是我的儿子?我记得你
出嫁的前一天,我们还做过来着。」我闭上眼睛,听见母亲穿衣时窸窣的声音,
只觉着世界即将毁灭,好像要天地俱焚似的。
「啐,桥儿是雨农的,没错。我是嫁给他半年后才有的,你别在那胡思乱想
的。」母亲修长的手指拨开大舅袭来的那只手。「太晚了,咱们快回去吧。」
「你先回吧,我呆会儿再去,我这儿还有些事处理一下。」大舅的手在母亲
的乳房上揉揉着,流露出念念不舍的神情,「也不知几时再能这样和你爱一回,
妹……」
「咱们不能再来了。你不是有嫂子吗?你们怎么到现在还没小孩?」
「唉,妹子,你不知道啊,你嫂子是性冷感,每次我跟她做爱就像和僵尸在
做似的。哪像你,就像个熔炉一般……」大舅说着说着,又把手伸进了母亲刚刚
穿好的裤衩里头。
「嘻嘻,这也算是报应吧。哥,怪不得人家说嫂子是个冷美人呢。」我看见
母亲在他的怀里如此受用的样子,只觉着身子里有一股恣意蹂躏灵魂,啮咬青春、
梦想、情爱,把种种昂贵事物摔得粉碎的暴力。我真想冲进去,将他们杀得干干
净净,可我知道,我不能!
「不久,我们将沉入冷冷的幽暗里,
别矣,我们夏日太短的强光!
我已听到悲伤碰撞的落地声,
响亮的木头落在庭院石板上。」
我想起了波特莱尔的诗《秋歌》首段,困惑夹杂愤怒如沸腾的泥浆即将封喉,
我无助的眼求援似的探向天空,这种不知自己欲往何处去的惨绿岁月,每一步都
是茫茫然,我想打开出口。因为,上天已经给我一个恩赐的魔咒,要求我以己身
为炼炉,于熊熊烈焰中淬砺锋芒。
然而,锻铸之后,我的江湖已经是破败的江湖,我的灵魂和思想被带上了沉
重的脚镣手铐,就算是黄金满堂,也要一生飘零。
*** *** *** ***
你的月白色的身体中积蓄着所有的激情,你的眼睛像冰山上流下的青白色的
水,含有一切的善,一切的恶……
*** *** *** ***
没有了笑,生命也就喑哑无光了。我若有所悟,收回凝眺的眼光,随手从桌
上拿过一面镜子,嘴角一掀……嘿,我仿佛第一次才听见那陌生的,发自我喉际
的干涩的声音,第一次才看见脸上习惯性的筋肉抽搐。
镜子里,我上翘的嘴骤然下坠,迷惘的眼睛里凝集着潭水般深沉的怨恨,我
掷下镜子,镜子豁然开裂,我看见无数个我嘴里喃喃咒骂着,诅咒生活,仿佛要
控拆什么……
母亲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轻快和欣悦,手中还捧着一束红嫣紫姹的花朵,
「我回来了,雨农。」父亲悠然地坐在藤椅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