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赫铉所说的约定日期不一致,摩颉提前开战了。尽管先前已做了部署,这件事还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像谋定后动,倒像摩颉一意孤行。”接连近半月的军报看下来,韩翃于承明殿内提出自己的想法。
确实,由于事发突然,圣旨未下,北疆守军与匈奴接连几场打的都是拳头碰拳头的硬仗,可就算陆存梧没有故意诱敌深入,摩颉手握五王的帮衬,战局也该有来有回才是。
实际却是匈奴场场皆败,大有一蹶不振之颓态。
“老五这个盟友,选得可不怎么样啊。”陆存梧用笔杆敲了敲奏折,嘲讽道,“若让他窃了国,还真是气数将尽了。”
韩翃继续道:“虽说摩颉行事鲁莽,但如今消息传开,五王骑虎难下,已然来不及回头了。”
“确实,那边的消息继续探听,先按原计划行事,若有变动、再伺机出击。”陆存梧说道。
“是。”韩翃答道。
“那么五王留在京城的眼线……”韩翃问。
“宫外的能处理都处理掉,处理不掉的安排人盯着。”陆存梧答道,“至于宫内的……”
“阖宫观刑,为的就是给你们提个醒!私相授受、事犯宫规,谁给你们的胆子在皇城里放肆?现在按律打一百,今后做事的时候,都细掂量掂量!”是玉蟾的声音。
“是!”回话的声音整齐响起。
宣明殿前的空地中央,姜鸢坐在一把大红酸枝、万寿螭龙纹的交椅上浅浅喝了一口茶,垂眸看着一个宫女被摁在了刑凳上。
四围早跪满了太监、宫女,大多数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少有几个胆大的抬头张望、又匆匆错开眼神。
责打宫女的刑具与训诫宫嫔的并不一致,后妃今日见罪于皇帝,来日保不齐有东山再起、枕畔侍奉之机,所用刑具皆是不易流血破皮的物什,小惩大诫罢了。
但奴才受罚多是为着杀一儆百,必得皮开rou绽、血rou横飞才好,所用刑具也就骇人许多。
“娘娘!!!娘娘饶命啊!!!奴才一时糊涂啊!!!”那宫女挣扎的发丝凌乱,连衣裙都皱起来。
到底弱质女流,哪抵得住两个粗手粗脚的侍卫,她一直叫嚷,却也被捆了四肢在刑凳上绑得严严实实,摆成了个大字。
旁边的木桶里盛满了盐水,里面泡着十余根带刺的荆条,行刑的两个太监各自从里面捡出一根两指粗的、朝那宫女走去。
“娘娘!!!”那宫女扭动着身子,声音嘶哑。
“糊涂?”姜鸢骤然开口。
手持荆条的二人闻言,立刻站定听训。
“人人都有糊涂的时候,本宫也体谅。但你也得体谅本宫啊,不过私相授受嘛,有错当罚,罚过才能翻篇儿,你说是也不是?”姜鸢本也没想听那宫女回话,继续说下去,“钱财事小,若起了歪心思,认错了主子,那才事大。”
“奴才必忠于陛下、娘娘。”行刑的太监是姜鸢宫里人,此刻一齐跪下朗声道。
“奴才等必忠于陛下、娘娘。”围着的人立即跟着磕头、表忠心。
“打吧。”姜鸢停顿了片刻,命令道,“照旧去衣,不必堵嘴了。”
“是!”行刑的太监站起身来。
能选入宫中服侍的自然有几分姿色,襦裙与内袴被扯开后,tun腿皆是一片白皙。左右两根紫红色的荆条横在tunrou之上,色彩反差鲜明。
荆条高高扬起、狠厉而下,破空之声骇人。
“啊!娘娘!娘娘饶命啊!”宫女疼得呼喊都变了调。
“都抬起头来!仔细瞧着!”玉蟾的声音再次传来。
众目睽睽之下,第二记责打抽落。
荆条交叉的地方瞬间破皮,扬起来的时候将细小的血珠甩在了地上。
“一。”唱刑的太监喊着。
内宫规矩,左右各一合为一杖。
女子凄厉的哭喊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震得人头皮发麻。他们都离得太近了,荆条抽在tunrou上的噼啪声真实的如同直抽在自己身上。但他们都不敢低头避开视线,全都哆嗦着观刑。
姜鸢的位置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宫女里有胆子小的已经红了眼眶,受罚的宫女越叫越惨,几乎说不出清晰的字。
数字喊到「二十」,行刑的太监住了手。
其中一个用瓢从桶中盛了半瓢盐水,回身泼在受刑宫女的屁股上。哗啦的水声响过,那宫女全身绷紧、奋力的挣扎着哀鸣:“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混合着鲜血的盐水流淌在地上,顺着地砖的缝隙向远处蜿蜒。
没人说话。
待她的挣扎弱了,又是半瓢盐水泼下去,她扭动的更厉害,却根本发不出声了。
她身上的血迹被冲洗干净,露出青紫斑驳、伤痕累累的tunrou。
行刑的太监换了人,这是为保证整个行刑过程中惩罚的力度不减轻。
荆条抽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