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何泽的五官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切换成了愤怒状态,他往屋内扫视,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我。
他快步走了过来,我只来得及看到他高高抬起的手,下一秒我的视线就被动地偏到一边。
我本来就对他的来访有些意外,更不用说他这番动作一气呵成,属实让我猝不及防。
左耳的轰鸣让我甚至听不太真切他带着愤怒的咆哮:“他是谁?!”
身体受伤最开始的时候是不会疼的,痛感要先从肢体传送到大脑皮层,可等它反应过来,你就再也无法忽视自己受到了伤害。
我低着头用舌头舔了舔口腔里的伤口,尖锐的疼夹杂着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有些作呕。
可惜了刚刚那顿好饭菜。
“呃嗯……!”拳头到rou的声音与他痛苦的闷吭几乎是同时响起。
我捂着脸抬头,看到言遇跟他扭打在了一起,对言遇的正义凛然稍感意外。不过考虑到我是他的雇主,也算理所当然。
但是就何泽在国企尸位素餐五六年的身体素质,打起架来哪可能跟言遇这种明显是平常有去健身房的年轻人平分秋色。
我是个非常公平的人,在看到言遇往他脸上揍了六七拳之后我“立刻”开始喊停:“不要再打了。”
言遇原本继续要往他脸上招呼的拳头猛地刹住,不确定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但我忽略了一点,言遇会听我的话,何泽却不会。现下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还手的机会,便迫不及待地趁虚而入。
我想出声提醒言遇,却没想到何泽的手刚挥到半空就被言遇反手用关节技扣住,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的,看起来更加狼狈不堪了。
我看着一脸无辜的言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这场匆匆上演的闹剧也匆匆谢幕了。
我抱胸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何泽,刚刚他挨的打可都是实打实的拳头,现在两边脸颊都肿的老高,活脱脱像一头刚出炉的ru猪。
再加上他恶狠狠的目光……嗯……这头猪生前可能还有些死不瞑目。
我不禁开始沉思,我当初竟然这么重视内在美的吗?
言遇及时地打断了我的自我怀疑:“姐姐,先拿冰袋敷一下。”
我伸手接过的时候听到何泽从鼻腔发出了一声嗤笑:“呵——别人穿过的破鞋还真有人当块宝。”
我用还空闲的手拦住想要再次上前的言遇:“言遇你先出去一会,完事了我给你发消息。”
“可是姐姐,他刚刚都……”言遇语气急切。
“没事,现在是法制社会,他再动手我可以报警。”我摆摆手,让他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何泽挑眉说道:“小伙子你还听不懂吗?这是我们夫妻的家务事。”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对着我点了点头。
听到言遇关门的声音我才把目光切回到这个与我曾有五年夫妻之情的男人身上。
被那样子侮辱,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我当然也可以用他那点破事反击,毕竟他事是真实发生还有视频证据的,但我并不想在外人面前展现我的婚姻有多么肮脏与不堪。
“闻秋,你可真有本事,在我面前天天装纯装清高,我这才刚离开一天,你转脸就把小白脸领回家了。”他从最开始的气愤冷静下来,讥讽了一声,“你怕不是早就跟他有一腿了,我好歹还会因为情难自禁而愧疚,你呢?”
“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微笑着问他,只不过有一半脸又冰又痛,让我不确定这个笑容是否对称。
我是没出轨,但我不想澄清。毕竟每个人都拥有被绿的权利,而我又是个热衷分享的人,被绿这么美好的体验我怎么可以独享?
他像是被我的话启动了什么开关,情绪又一下子爆发出来,他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吼道:“我他妈至少没把人领我们家来!你有考虑过家里另外一个人的感受吗?!这五年你有哪怕一天真的在乎过我吗?!”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我爱带谁回来带谁回来。”我现在十分感激当初的坚持让我有了能强硬的底气。
“好哇。我说你为什么当初死活非要买房子,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出轨了是吧?买这个房子就是为了给今天做准备?”何泽不怒反笑。
“你随便理解,反正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我不置可否。
“闻秋你真是好得很!我在来之前还想着如果你好好挽留,我就念在夫妻之情再考虑考虑。没想到借此才看到你的真面目!你这个女人真是可怕!我要跟你离婚!”
还有这好事?反正财产分割可以在领证之后再诉讼,于是我立刻接道:“那明天你要是方便的话我们8点民政局见。”
何泽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反而愣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见!不!散!”
说完便径直往玄关门走去。
“你等一下。”我想起了什么,起身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