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女皇对于丞相过于信任,以至于翰墨在写信的时候连刻意掩饰自己字迹的行为都没有,龙飞凤舞的书法展现在女皇面前,再加上字里行间时不时便要流露一番的对于女皇的轻蔑,更是让龙颜震怒。
“去把翰墨给朕叫来!”
这一次,不用祝笙刻意拱火,女皇自己便已然忍受不了丞相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为。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祝笙给祝符递过去一个眼色,待到祝符将那些证据整整齐齐放在龙案上之后,他们三人便整装告辞。
才刚刚出了巍峨的皇宫大门,祝符伪装在表面那一层严肃的面具再也绷不住了,立马窜到阮沁伊身边盯着他那略带震惊的表情激动不已,就差直接上手把人搓一顿了。
“能遇到六皇子可真是太幸运了!”
她先是激动万分地开了个场,随后又压低自己的声音往阮沁伊身边凑了凑,目光瞥向祝笙的方向,“我实话跟你说,这些证据我们早就拿到手了,只是将军一直说时机不到,不让用。还是六皇子您行,不过就是对方的一通刺杀儿戏而已,就直接让将军把丞相给干掉了!”
他们将军想来不喜欢多对朝堂上的事情插手,生怕显得自己有谋朝篡位之心。
也不是怕女皇报复……
就是,不想让那些同样不悦女皇现如今这些执政方案的人们来找她而已——一个字,烦。
也正因如此,祝笙手上明明几乎存着满朝文武的把柄,随便想搞哪个都可以直接动手,却始终没有动用过,只是收集完之后专门放在一个密室之中以备不时之需罢了。
她母亲血战沙场,叮嘱的最多的就是不能反。
而她,也一直都遵循着这样的教诲,随遇而安地在她的塞外度过自己的征旅生涯。
“以前我每次跟丞相吵架都吵不过,这回终于解了我心头之恨,哈哈哈哈哈哈哈!”
祝符从来不掩饰她们与那些文臣之间的火花,不仅如此,每每遇到可以吐槽的人的时候,还顺带着要询问一番对方的意见,好在下一次吵架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让自己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稍稍占据上风。
此时此刻,那些文臣的领头羊遭了罪,可不就得在旁边做足了幸灾乐祸之势么?
阮沁伊还没来得及从祝符这异常兴奋的状态中缓过神来,那几乎想要贴在他身上的人似乎觉察到了身边那抹截然不同的目光,丢下最后一句话后立马很懂氛围地消失在人群中,免得打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兴致。
“六皇子可得好好把将军拿捏住,以后再有这种事儿,我这指望可都落在您身上了!”
至于以后的这种事儿……
当然是指教训其他那些她吵不过的吊书袋们了!
祝符消失的太过迅速,以至于当她的身影已经从阮沁伊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他这才反应过来祝符在他身上叠加了一层多么耀眼的光环。
“还有其他想去玩的地方吗?”
祝笙看着阮沁伊盯着人流一言难尽的神色,眸中带笑前去询问道。
明明刚刚在宫中经历了一件大事,但此时此刻的她却依旧像是一个没事儿人一样泰然自若,仿佛这京城中一日之间出现的巨大变故都与她无关一样。
人都说,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偏生在阮沁伊看来,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应当是不要触犯祝笙的底线才是!
“啊……”
阮沁伊喃喃一声,强行把自己心中方才得出的结论压下去,这才能再次将自己的笑意戴在脸上,“暂时也没了,那些糕点 应该都已经送到府上了吧,我想去吃糕点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即便他眸中满是笑意,但话语间语调的转变却是根本无法瞒过祝笙的敏锐。
小可爱都不冲自己撒娇了呢。
祝笙一边回想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吓着小孩儿了,一边顺着阮沁伊的话点了点头,领着他再次打马往祝府而去。
回去的路上,刚好就遇到了那些押送翰墨进宫的人。
街上的人们都在对着翰墨指指点点,而至于祝笙则带着阮沁伊安然走过,深藏功与名。
与京城街巷上的繁华喧闹不同,祝府依旧保持着自己外表那种威严和神秘,旁边倒是有不少家丁一样穿着的人在暗处探头探脑,在看到祝笙的马匹之时很明显想要跳出来拦人,却被祝笙不经意一眼给送了回去,贴着墙角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多迈出半步。
即便那些人都只是因为祝笙而退却,但同在一起的阮沁伊似乎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威严,小脑袋也不由得跟着抬高了几分。
“姐姐,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绿豆味的糕点,一会儿你帮我挑出来好吗?”
原本似乎对自己稍微有了些许畏意的人,突然又变回了之前那种有些粘腻乎乎的态度,虽说提出的要求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但这并不影响被取悦了的祝笙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阮沁伊的目光也跟着往暗处几个家丁那边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