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容先生……”助理抱着文件站在一旁,颇为担忧地看向容霁,见他没反应便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容先生,您怎么了?”
助理今天下午按照容霁的要求拿到传真后赶到办公室让他签署文件,推开门却看见容霁捧着手机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椅上,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的手还在发抖。助理以为他冷,快步走到窗边却发现那里好好地关着。
明明不是冬日,容霁却感到了彻身的寒冷。
他一直所深爱所信任的人,对着另一个人毫不在意地说他是个用了点儿手段就上钩的男人,还说睡了他几次就没兴致了。
自己对柳令舟的一腔爱意,在她眼里似乎就是个笑话。
他不可抑制地开始复盘自己与柳令舟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容霁在遇见柳令舟前没有谈过恋爱,分化成omega之后也一直依靠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他对自己发情的日期摸得很准,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容霁的身体一直不好,柳令舟是父亲颇为赏识的年轻医生,便将她引荐给容霁,帮他调理身子。
而他就是在喝下柳令舟给的药之后发情的日期才倏地发生变化,在与柳令舟共进晚餐之后,在送他回去的车内就浑身燥热酸软,扯着自己的衣领带着哭腔说自己好热。也就是那天,柳令舟把自己带回了家里,在床上狠狠地要了他,并在他的腺体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现在想来,他的每一次心动与献身,都是一步一步走入了柳令舟经过算计布好的棋局。
柳令舟根本不爱他,可仍然会带着虚情假意的笑容携手与他走进婚姻的殿堂,甚至会成为他腹中孩子的母亲……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愤怒与恐惧涌上了容霁的大脑,他猛地撑着桌子站起身来,不顾身后助理的呼唤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跑去。
容霁赶回家中时,他的父母正坐在客厅里悠闲地享受着下午茶,在看见容霁火急火燎地出现在眼前时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头。
“什么事情这么慌里慌张的?”容父不悦道。
容霁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都不复平常那样光彩熠熠。他几乎是扑倒在容母身上,连说话都没了条理:“孩子…我要打掉孩子,婚我也不要结了,我要退婚!”
“你疯了吧?!”在捕捉到打胎的字眼后容父勃然大怒,手上用力把茶杯狠狠掷在地上,指着容霁骂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柳令舟接近我的目的不纯,她、她根本不喜欢我……!”容霁气得连嘴唇都在发抖,他见父母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把录音点开后塞到了母亲手里。
柳令舟的声音出现在偌大的客厅里。
容父容母的表情逐渐从愤怒转到了木然,到最后二人沉默地听完了录音,态度也逐渐缓和下来。容母疼惜地摸了摸容霁的脸,悄悄地与容父对视了一眼,为难道:“宝贝,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这事儿没这么简单的。”
“……什么?”容霁呼吸一滞,直愣愣地看向母亲。
容父沉着开口道:“你和柳令舟订婚的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现在知道你怀孕的人也不在少数,你不要脸我和你妈还要脸!”
“当初自己不小心和柳令舟上床的人是你,稀里糊涂被标记的人是你,哭着求我和你妈同意你们俩婚事的人也是你,”容父冷眼看向容霁,表情陌生得让容霁一瞬间有些惘然,“你肚子里这个孩子打不成,你婚也必须得结,等孩子出生之后我可以让柳令舟滚蛋。”
容霁从容母的怀抱中挣脱开来,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至亲:“在你们眼里,容家的名声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比我的未来都重要?我会被她毁了的!”
容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容霁:“宝贝,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柳令舟,她那双眼里就写着算计,心里太重了。可是她的基因是顶好的,不然我和你父亲也不回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从小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怀上孩子了,如果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怀上。”
容母说得委婉,容父则说得更为直接:“你肚子里的不仅仅是你的孩子,还有可能是容氏的继承人。”
父母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刃一样刺向他的内心,容霁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失力地瘫倒在沙发上,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可怖:“那我呢?我不是你们的接班人吗?”
“你做的再好也只是个omega,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的吗?omega终究是扛不起大任的。”
“幸好你那个不争气的堂妹跑去当那劳什子明星去了,她老爹也在医院躺好几年了,不然你以为我们能掌权得这么容易?”
容霁的呼吸在容父容母的话中逐渐平静下来。他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躺在沙发上直直地看向天花板,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过留下痕迹,悄不声息地流进了发间。
容母见容霁没了反抗的情绪,连忙召来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保姆,朝着容霁抬了抬下巴:“把容霁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