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了!" 妈妈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 好,你们得赶快点!" 齐大夫说着,转身和护士就出了门。
" 什么狗屁医院!" 见医生和护士去远了,我忍不住忿忿地骂道," 在他这
里用了几十万,才不过欠他三四千块,就他娘的火烧屁股一样逼着要!" " 算了,
小萧!" 妈妈难过地道," 你快去找点钱来出院吧,医院这地方,就是我们这样
的家庭呆得起的地方么?晴儿命不好,就认了吧!" " 那,我就去了?" 我揩拭
了一下眼泪,正了正衣服,开门便出去了。
我茫然地下了搂,来到公话停外,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弄钱。好一阵后,我决
定再打打亲戚朋友们的电话,看能不能借到点钱。
我进了公话停,因为我的手机早就卖了。
" 余辉吗?是我,萧可呀!" " 萧可哟,你老婆病怎样了?好些了吗?" "
伤已经没事了,就是,就是——" " 就是什么?你说呀!" " 就是成了——成了
植物人!" " 哥们,别伤心,植物人醒过来的事情经常发生,我相信许晴她一定
会醒的!你要知道,她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呢!" " 谢谢你啊,阿
辉!" " 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 这个,这个——" "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像个
娘们!" " 许晴要出院了,可是,我们还差医院四千块钱……" " 哥们,别是还
要向我借钱吧?你也知道我的难处,上回借给你那么多,我还想请你尽快还给我
呢!" " 我尽快还,尽快还!这回不是借,就想告诉你许晴出院的事。" " 那敢
情好,希望她早日康复!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事你还记得吗?" " 记得,不过,不
过——" " 有时间见个面吧?" " 算了吧,我现在哪有时间啊!" " 那好,你忙。
我挂了哈!" 一阵嘟嘟声从话筒里传出来,我拿着话筒,呆呆地看着,两眼泪汪
汪的,白花花的模糊了视线。尽管我强忍着没让自己哇地哭出声来,但那眼泪转
得几转,早已从眼角处溢出,沿着脸颊流经抽动着的嘴角,最后流到了下巴,吊
在下巴上欲掉未掉。
我顾不得去揩拭泪水,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将听筒凑近耳边去。
" 喂,倪泗吗?是我啊,萧可!" " 萧可啊?好啊,听见你的声音简直太好
了!我那一万块钱什么时候还给我呀?我等着急用呢!" " 这个,这个,我尽快
还,尽快还!" " 一定哟,我真的急用啊!" " 好好好,一定!" 我的额头上早
已结满了汗珠,这些汗珠一会儿便连成一串,沿鼻子分两路流下,汗水混合着眼
泪,在下巴处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他的胸前,淋湿了我大片衣衫。
我不甘心,继续拨。
"喂——"
……
"喂——"
……
我不停地拨电话,一直拨到把电话薄翻到了最后一页。
拨完所有的号码,我无力地靠在电话亭墙壁上,一种大恸的感觉,蓦然起自
心脏,捏紧了我的喉咙,抽搐着我的身体,袭向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即将嚎啕
大哭了,忙捂住嘴强抑着,只让眼泪疯狂地流泻……
晴儿,跟你说这些,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真的好无奈。
正在我伤心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被谁拉了一拉,低头看时,却见一只白
皙的手,正拿了纸巾拍我,惊讶地顺手看去,却见许朵侧脸向着一旁,眼睛红红
地正眨巴着。我明白她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见了。我接过纸巾,揩了眼泪,
正了正衣衫,走了出来。
" 怎么样?" 许朵明知故问。
" 什么怎么样?" 我假装不解。
" 钱啊?找好没有?" 许朵盯视着我的眼睛,似乎想极力窥视我会不会在她
面前说谎。
我回答说:" 找好了,有个朋友答应借五千给我救急。" 许多咬了咬牙,强
压着什么火气似的道:" 既然借到钱了,那我就陪你去取,好不好?" 我哪里肯
让她一起去取那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的钱,只好支吾着道:" 你还是回去守着你
姐姐吧,爸爸和妈妈岁数大了,在那里可能照顾不周到。" " 算了吧姐夫,我听
你从第一个电话打到最后一个,你还瞒得了我?" 许朵冷笑着道。
我无言地站立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后来便干脆闭了眼,让自己的鼻翼迅
速地翕合,却极力地忍住了袭向鼻子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