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醒时,已将近两点半,她摸摸索索起床。
门刚拉开,原本就不整洁的地面更是一团杂乱,两个罪魁祸首却在凳子上、猫窝里酣然大睡得像两头猪。
丁瑜头皮都要炸了。
要不是昨天刚搬新家,他们俩在阳台外面又是扒门又是嗷嗷叫得像养猪场待宰的猪一样凄怜,莫子欣才不会放他俩进来,丁瑜也不会看到这么一幅让人崩溃的场面。
丁瑜现在算是体会到莫子欣说的话了,这两只猫的拆家技能真是堪比二哈。
但是在和莫子欣住了大半个月,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也不是没见过。
换了新环境,我不管你们两个多能拆,总之,有我在,绝不会让这里变得跟之前住的地方一样脏。
天知道,当初莫子欣在微信里跟她说这两只猫很能折腾,把家里弄得很脏的时候,丁瑜是不以为意的,毕竟她也养过猫,虽然那是初中的事了,但是她依稀记得她家的猫不会捣乱,更遑说拆家了。
绝不会搅风搅雨,翻天覆地的。
但是当她拎着行李进到莫子欣的出租屋时,她私以为,即使毕加索在世,尽管他用尽毕生的想象力,都想象不出当时的场景。
整个厅子就像一个重灾区,板凳是翻倒的,窄小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电烤炉,里面还装着不知道几天没处置的、打完火锅后剩下的残羹冷剩,因为还没完全退场的冬天,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电烤炉旁边东倒西歪的是喝完的豆nai盒子,横七竖八乱摆乱放的碗里装着的骨头纸巾等千奇百怪的东西让她咋舌。
还有一滩从电烤炉边缘满溢出来流滩在茶几上已经干涸的汤汁......
坐了大半天顺风车的她当场石化,即使莫子欣事先和她打了包票,但她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女生住的屋子。
尿意将她从凌乱的风中带出来,丁瑜摘下身上的挎包,厕所是在阳台外吗?
你要去厕所啊,那你开门小心点,别放他们两个进来。
丁瑜将阳台的玻璃门拉开一条小缝,用脚堵着那条缝口,刚开门,连绵不绝的雨水shi润气息中,夹杂着一股沉重浓郁的猫屎猫尿的味道铺天盖地、劈头盖脸地扑面而来,无孔不入,让人无处可避。
丁瑜没办法,紧闭着呼吸将视线向下移,但见阳台洗衣机和墙壁之间的角落,两个跟蹲在地上仰视着她的猫差不多大的猫砂盆赫然地摆在地上,底下放了一层纸皮。
两个猫砂盆满满当当,堂而皇之地向她宣告着那里面全是他们的杰作,碰巧他们置身恶臭中依然嚣张的姿态和示威的喧叫,仿佛什么值得骄傲的旷世传作。
又或者说,是莫子欣这个铲屎官办事不力的后果。
整个阳台肮脏得没有一处可以下脚的干净之处,但是没有办法,膀胱里的水一定要放,厕所不上不行。
她用尽毕生的忍耐把脚落下,尽量去避开门外那些被扒拉出来的猫砂和猫屎,还有那些黑糊糊粘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污迹的滩印。
上个厕所,就像在刑场走了一遭。
整个过程让人如鲠在喉,简直要感动哭了!
沙发上堆放了各种杂物,莫子欣就那样自然地坐在上面,丁瑜简直难以置信。
跟你认识快八年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不拘一格的人。丁瑜一脚拨开地上的杂物,弯腰把摔倒地上无人在意的凳子翻过来,一屁股坐下去。
哎哟,瑜姐姐你真讨厌,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呢,人家这么可爱!莫子欣用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做了个甩手帕的动作。
滚!丁瑜最受不了她这样子讲话,但凡她不是她闺蜜。
但凡她不是她闺蜜!
咳咳!瑜姐,跟你商量个事。莫子欣突然正襟危坐。
什么事?丁瑜斜眼看着她,心里猜到了大概,毕竟莫子欣在她还没到这里之前已经明里暗里和她说了很多次了。
事实证明她对莫子欣是有些了解在身上的。
你看啊,我第二天要上班,你明天起来有空就帮我收拾收拾,可以吗?莫子欣朝她放电似的眨了眨眼。
丁瑜抬手侧脸,嫌弃地挡了下她的眉眼狂波,还用得着你说,要不是今天累了,我现在都想收拾。
那就辛苦瑜姐姐了!
那会儿第二天起来,就跟现在一样,都是在搞卫生,永远在搞卫生!
就因为这两个祖宗,卫生每天都有,每天都干不完!
她多喜欢猫的一个人,因为莫子欣这两祖宗,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绝对不会动养猫的念头。
收拾的差不多,丁瑜用软件搜了下村委会的位置,因为昨天货拉拉的司机最开始停车的位置,照莫子欣据房东的话说,就是村委会的位置,于是丁瑜最先往那个方向走,然而不过五米,她盯着地图,意识到不对。
桥......要过桥?附近唯一一座桥,只有她背后啊!
经过昨天房东发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