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荻来到病房的时候,江沐已经输过ye好转了不少,医生检查出轻微胃出血的症状,需要好好静养。
他此时正平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荻走过去坐在床边,然后伸手慢慢握住了那只还贴着滞留针的手腕,似乎又变纤细了不少:“还痛吗?”
江沐摇摇头,侧过身子朝蒋荻这边靠了靠,不出所料地获得了一个摸头杀。
蒋荻捧着他的脸摩挲了一下——江沐在身材管理方面一直都特别自律,本来就没什么rou的脸现在消瘦得下巴都更尖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胖一点。
“你可真是我的祖宗。”蒋荻Cao心地叹了口气。
江沐不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有些不满地嘟囔:“什么祖宗,我们是同届同学,怎么还差辈分了!”
蒋荻把人慢慢扶起来喂了两口水,思虑再三,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江沐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一直都没有提及自己的原生家庭,虽然江氏集团和京耀偶尔也打交道,但江沐这个人却似乎是真的不曾存在一样,和江氏集团割裂得干干净净。
蒋荻起初查过一下他的背景,也真的以为江沐完全从江家独立出来了,属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却没想到江赫居然会这么嚣张地找他的麻烦。
“没办法啊,就跟所有狗血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私生子永远不受待见的嘛。”
江沐无所谓地陈述事实,他从来对江家没有任何留恋和期待:“我母亲生下我本来就是个意外,她当时被江宗诚给骗了……其中原委,其实就是上一辈那些狗血的恩恩怨怨,我也懒得再说了。但最让我寒心的是,在我妈出事的那段时间,江宗诚为了安抚我居然跟我说,我妈才是他最初爱上的人,后来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公司才找了投资合伙人联姻。
真是笑死人了,是他直接导致我妈产后抑郁,然后被陷害进Jing神病院,他还拿我妈性命来胁迫自己的亲儿子,企图控制我给江赫做接管公司之前的垫脚石。每次想起这些,我都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笑又可悲……我曾经还以为,只要离开江家了就能忘记这些,只可惜有些东西终究要跟随一辈子,是摆脱不掉的……”
蒋荻安静地听完这些话,似乎慢慢开始明白,为什么江沐骨子那样的倔强傲气永远伴随着不安全感和不自信感。
他压下眼底溢满的心疼,将人牢牢锁在怀里。江沐似乎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拥抱姿势,虽然嘴上不说,但蒋荻能够感受到身体上诚实的靠近。
无声的拥抱带着强大的安抚力量,江沐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呼吸着木质香和薄荷混合的味道。
“以后,我是你的家。我会让你慢慢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了,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江沐没见过蒋荻这么深情又认真的模样,从前的他贪恋却不敢靠近,如今却强烈地渴望着这样的温存:“好啊,你不许食言。我长这么大没什么人跟我许过承诺,如果你说了,我真的会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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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沐休养了两天就要求出院了,一直以来的工作节奏不允许被随意打乱,他原本很享受这样高强度的生活方式,但慢慢也会觉得有点力不从心,却哪怕rou体陷入休眠状态心里也还是装着一堆事。
陷入这样的怪圈之后,蒋荻也曾经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他没必要把自己逼得太死,只是那个时候江沐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还是要好好调整下自己的心态了。
于是,在拍完和席晨曦的综艺最后一期后,江沐就让森姐把行程往后推了一周,在家里休养生息。
这日闲来无事,索性打了个电话把贺炎黎叫来家里吃饭。
贺炎黎的情况看起来也好了很多,虽然每天要吃大把的药控制病情,但江沐看得出来他的心境比以前一直憋闷着的时候豁然开朗了不少。
最难的事从来都不是直面困境,而是踏进悬崖之前的那一步。
贺炎黎拎着两大袋食材在玄关处换鞋,江沐提议说在家吃火锅,他便开着车先去超市采购了一番:“我以为你跟我约的是以前公寓那边呢,这大别墅好是好,但过来也太远了吧。”
江沐走去帮他拎东西:“那边我以后很少会住了吧,只能辛苦你大老远跑一趟咯。”
贺炎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上前揽住肩膀逗他:“你家蒋总不在?我还以为要过来被你俩喂狗粮呢。”
“大设计师,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半,人家有标准上下班时间的好吧,不像我们这么随便的。”
贺炎黎呵呵一笑,他出院之后就把及肩的长发剪短了一点,染了个金色后还烫了微卷,刚好可以扎起来,鬓角垂落两缕发丝,看着像个雌雄莫辨的混血大美人:“是啊,谁让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呢。”
江沐一边把食材丢进火锅里一边问他的近况:“你真的辞职了?”
贺炎黎平时戴着丁零当啷的夸张大戒指,吃饭之前必须很有仪式感地摘下放在一边,他修长好看的手在江沐目前晃了晃,手腕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