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人家才认识多久?确定……他也对你有心吗?”
犹豫再三,金夫人还是说出了这句话。金斯敖一怔,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讲什么。金夫人压低声音劝慰:“儿子呀,且不说你跟未渠从小一起长大,这不是夺人所爱吗?咱们家的人可不兴做这种事,不然你们两兄弟以后还交不交往,我和你干妈又交不交往了?”
金斯敖嘴唇微掀,却被母亲拍着肩膀打断。金夫人凑得更近,斟酌很久,谨慎道:“你要说别人,那妈还真不知道。可是这个人,我听你干妈说过太多了,他家和小庄早几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订婚礼都办过了,数得上名的人都知道。而且,连你干妈那么刁钻的人都说,他虽然闹腾,对小庄倒是死心塌地的。”
金斯敖沉默片刻,负气道:“他们分手了。”
“那又如何?别跟我犟,”金夫人叹了口气,“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你只看他们这一时的分手,怎么不看人家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才回来多久?跟他一起经历过什么?又给了他些什么?”
金斯敖拧紧交握的双手,许久才抬起脸,认真道:“妈,我比未渠差吗?他能给的,我也——”
“怎么跟你说才能明白呢?这不是你在部队里的打靶比赛,谁打得准谁就赢了。”金夫人无奈地笑了笑,“你能给,可人家愿意收吗?”
听到此处,金斯敖想到早上凌鲜如何委婉地拒绝了送出去的戒指。
“我太着急了,妈妈。”金斯敖低下头,看着地砖的花纹,平静道:“我怕我不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金斯敖沉默良久,才说实话:“我怕他们会和好。”
从旧家属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凌鲜架着墨镜走向车子,拉开车门坐进去,在原地抽完一根烟,他驾车开出去。
车子漫无目的地行驶着,凌鲜浑浑噩噩地打着方向盘,脑海里回荡着奚朝的话:他的生母是被凌江年害死的。
他一直以为他的生母是难产而死,那个女人在凌江年嘴里是一个牺牲生命来换他的慈爱又不幸的符号。这么些年的无数个委屈瞬间,他都想问问那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母亲,为什么要做这么自私的事,因为他宁愿她不要牺牲,宁愿她不要生下自己,这样就没有人会死去和想死。
但奚朝却告诉他:他根本不是来自伟大的牺牲,而极有可能来源于一场罪恶屈辱的强暴,而那个他本该拥有的母亲,极有可能是被虐待自己多年的父亲害死的。
凌鲜猛地踩下刹车,推开车门蹲在地上呕吐起来。
吐完了,才发现自己到了以前的公司——庄未渠的公司。
怎么会开到这里来呢。他捂着脑袋去后座的冰箱翻了瓶矿泉水,坐在打开的车门里灌了好几口,头晕地喘气平复。这样子看来也开不回去了,他一边喝水,一边下单代驾,一边还时不时看一眼公司大门的方向。
所幸,没有任何一个他所熟知的身影出现。他低下头,打开消息随意地刷了几眼,没什么要紧事,无非是金斯敖的问候。
“小凌鲜?”一个声音响起来。
凌鲜看见面前停着一双皮鞋,抬起头,原来是那天之后就好久不见的Mark。
男人见他脸色苍白,虚弱地抬着脸,像支撑不住似的。便半跪下来,蹲在他面前仔细察看,并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凌鲜反应迟钝地摇摇头:“低血糖。”
男人认真思索两秒,当机立断要扶他:“那边有咖啡厅,我带你过去吃点东西。”
“不……”凌鲜躲了躲,见对方错愕,忙解释:“我叫了代驾,回去休息。”
“代驾还有多久到?”
凌鲜看了一眼手机,模糊得很,用力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道:“十五分钟。”
Mark也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是晚高峰,怕是不止十五分钟,你把电话开着,我去给你买杯可可先喝着。”
凌鲜伸手拉他:“不用麻烦了。”
“别挂电话,我马上回来。”但Mark只是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拨通手机后,长腿几迈便不见了。
凌鲜靠着座椅,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眯了两眼,不觉手上的水滚到地板上,又清醒过来。Mark果然很快端着被热可可回来了,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七八分钟。热可可被一双手塞进他手机,又举到他嘴边。
凌鲜有些抗拒,但Mark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烫,我试过了,喝吧。”
他这才把吸管含进嘴里,慢慢吸起来,温暖的糖分缓解了四肢的麻冷,凌鲜逐渐缓过劲来,有力气睁开眼睛。
Mark站在不远处背身打着电话,凌鲜只听到是英文,多为商务用词,料想是在谈工作,便等他打完电话,主动说:“师兄,今天谢谢你,你有事就去忙吧。代驾我取消了,这会儿就去旁边的酒店睡一觉,不用管我了。”
“我不放心,”Mark说,“我送你过去。”
尽管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