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小混混,一个天生的坏种。
从小时候就招猫惹狗的讨人嫌,在福利院里带着一群熊孩子欺负年龄更小的孩子们,一旦被发现了就一脸无辜的装可怜,加上院子里妈妈们总是忙忙碌碌的,事情总是不了了之。他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就日益嚣张,后来几乎是坏的明目张胆。
他是因为身体的残疾被扔到这里的,刚懂事时他也曾追问福利社的王妈妈自己为什么被抛弃。王妈妈总是叹一口气,并不回答,只是殷殷嘱托他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隐私,叫他在外不要轻易脱下裤子。
他先前一直不懂,只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后来在他的小伙伴们撒尿时无意中发现自己比他们多长了一个红色的小口子,还觉得自己是万中无一的英雄。于是他恍然大悟,自己这样与众不同的身体注定不凡,要好好隐藏——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能激发出潜力来拯救世界呢。
直到初中学习男女生理的区别,老师讲男女性器官的不同,他在底下懒洋洋的发问,“要是两个都有怎么样?”引起哄堂大笑,老师生气的拍桌子维持秩序,大喊着安静,认真解释这是一种病。
他早已不是那个天真的小孩儿,也早就知道只有自己的身下是这种奇怪的样子,然而到了这时候他才真正地认命:自己原来真的有病,这就是自己被抛弃的原因吧。
从此他就更加捣蛋,似乎想借此表明自己多有男人气概。
他嘲笑班上认真学习的男生是书呆子——尤其是那个文雅漂亮的年级第一,他每次见到对方,都要对他动手动脚,附带上一脸不屑的笑,“长的娘们唧唧的,怎么有那么多女生喜欢,我怎么没看出你哪儿好?”
好学生隐忍着低下头,却被他轻佻的用两根手指抬起来,啧啧两声,一脸无趣的给对方下定义:“怂货。”
……
初中毕业后,福利院里经费不足,他没能再读下去。加上妈妈们人手不够,被遗弃的孩子却越来越多,根本没有人分出心来管教他这样的半大少年,于是他走了歪路,跟着街上的小流氓们混日子,抽烟喝酒住酒吧,偶尔“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打一场不大不小的群架。
他盯上了好学生,没钱了就拦在对方去高中学校的必经之路上,死皮赖脸的伸出手。
好学生前几次拒绝过他,被他推倒了坐在身上揍,一身嫩白娇气的皮裹在校服里,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钱也被抢走了。他撂下一句“早识时务多好”,潇洒的离开,留下好学生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去上学。
从此好学生得到了教训,远远的见到他就迅速跑开,跑的慢了被他逮到就乖乖的奉上自己的零花钱。
小流氓这样过了三年,直到好学生去远方上了大学,自己也成年了彻底脱离了福利院的管束。
流氓没学到什么本事,就仍然每天游手好闲,只靠着自己打架不要命的狠劲儿在地下赌场帮人看场子。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他混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虽然在帮派里叫不上号,但好歹被人尊称一句哥,打架时也不用亲身上阵了。
好景不长,上头开始清理黑势力,他们帮派首当其冲。
于是没等帮派反应过来,他们开的夜店会所一个接一个的被查封。流氓上头人物开的小赌场也被封了。帮派见势不妙立即解散,他们的老大收拾好钱财还没来得及跑路就被抓进了局子里。
外头一片大声叫好,帮派里却是人心惶惶。
流氓被抓走的那天一片混乱。条子的队长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骑在他身上狠狠地揍了他好几下——明明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反抗。
他被铐起来,对方盯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早识时务多好。”
他憋了一肚子气,在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却只是低下了头不说话。对方偏偏要来惹他,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怂货。”
流氓暗自磨了磨牙,要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袭警了。
后来流氓因为没犯什么大事儿,被关了几天就放出来了。他走出局子,难得的有些迷茫。结果没几步就看到了那个气到自己牙痒痒的条子队长。
队长叼着根烟斜靠在车旁,朝他招手,“你先在我家住几天直到找到工作——先别急着拒绝呢,你留下了案底,工作可不好找。”
流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警察,却仍然控制不住,语气又凶又冲,“呦,做慈善呢您这是?”
队长吸一口烟,朝着他吐气,“对啊,做慈善呢,”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流氓原地冷静了冷静,觉得自己除了一条命没什么好被骗的,况且真的没地儿去了,于是坦荡荡的坐了进去。
队长开着车将他拉回家,扔给他一件睡衣——“去洗澡去,一身臭味儿。”
他也不客气,问清楚后直接进了浴室。
结果洗到一半队长就闯进来了。
队长看着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身下,笑得险恶,“怎么,多金贵的鸡儿啊,还怕人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