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仿佛看到搂着自己的男人在哭,祁洛眼睛睁了睁很快又合上了。
望着再次陷入沉睡的祁洛,李宸渊猛地回过神,顾不上其他,一把抱起祁洛快步往山下冲。
山脚下还有和两人马车同来的侍卫和太医候着,天刚亮不久,数人便看到身穿婚服的帝王抱着同样穿着婚服的少年飞奔而来。
两人身上都有不少泥土,李宸渊头发散了,额头还有丝丝血迹。刚刚下山时,他踩空了石阶抱着祁洛摔了一次。虽然本能的护着祁洛让自己受了不少伤,可他看到太医检查时,祁洛手臂露出的擦伤还是心疼的呼吸都在颤动。
太医听说祁洛醒过了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觉得可能是皇帝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但在经过一番详细检查后,他惊讶的发现祁洛的身体的确有了好转,或许真的快要醒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李宸渊忍不住伸出手细细抚摸祁洛的脸颊。
数人坐上马车一路疾驰回宫。路上这两天里,祁洛也醒过几次,可每次都是不久又迷迷糊糊睡着了。手臂的擦伤在慢慢愈合,再也没有曾经那惊人的恢复速度,仿佛是少年特殊的体质换回了他一次重启的生命。
回到皇宫不久,祁洛仿佛总算睡饱了,他睁开眼睛望了望四周,眼神还有些木木的。
李宸渊坐在床边呆滞地望向他,脸上终于有了紧张害怕以外的表情,他嘴唇抖了抖,赤红眼眶里缓缓流下两行清泪。
他趴在祁洛身上又哭又笑,爱人的失而复得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潸然泪下。
可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开了个玩笑,祁洛醒了,却独独忘了李宸渊,被视若瑰宝的爱人忘记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忘记了曾经的渊哥哥。
祁洛指了指自己,然后诧异地看向李宸渊,“皇后?”
李宸渊心里阵阵抽痛,“洛儿真的不认识朕了?”
祁洛愣愣地摇了摇头。
太医说或许是生产时失血过多伤到了脑子,或许是昏迷了太久影响到记忆,又或许是之前经历过的事对他刺激太大所以才忘了。皇帝只觉苦涩,又问那要多久才能想起来,得到的回答是可能几天,也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李宸渊说话时的眼神异常真诚,红润chaoshi的眼眶仿佛聚集了太多的情绪,温柔缱绻又痛彻心扉。
祁洛瞪圆眼睛狐疑地打量他,觉得这人说话不似假的,可又不知为何,心底里本能的冒出些许无名的排斥和惧怕。
皇帝待他真真是极好的,甚至不用他开口,皇帝就能立刻把他想要的拿到他手边。这让祁洛觉得两人曾经确实非常了解彼此。
当天夜里,祁洛却睡不着了,和陌生男子搂抱着睡在一起让他感到非常不自在。他抬起手揉了揉太阳xue,突然一阵刺痛划过额前。
祁洛浑身一僵,瞬时瞪大双眼。
“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李宸渊感觉到身边人细微的动作便惊醒了,这一年里他搂着祁洛睡觉,不知多少次梦到身边人动了,睁开眼却发现现实总是残忍。
“没,没有,睡觉吧。”
“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朕,朕立刻让......”
“真的没有不舒服。”祁洛笑笑,“我好困。”
“好。”李宸渊替祁洛掖了掖被子,搂在怀里,直到听见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李宸渊才重新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漆黑的寝殿中,祁洛再次睁开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睡意。
自祁洛沉睡醒来李宸渊便整日粘在他身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只有在李宸渊上早朝的那段时间才能得个清闲。
祁洛在皇宫到处闲逛,不经意走到了偏殿,这里早已无人看守。他上前推开殿门,只朝里看了一眼便吓得腿软,幸好一旁的婢女眼疾手快扶住他,不然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我,我要出宫,我要回祁府。”祁洛冒着冷汗,努力使自己站直,说话时牙齿都还在打颤。
宫人面面相觑,哪有皇后是住在皇宫外的。
婢女怯怯开口道,“皇后娘娘若想出宫,奴婢可以立刻去禀报皇上......”
“不要,不要找他!”
李宸渊退了朝便来找祁洛,可才找到人就听到祁洛拒绝的话语,心下一痛,笑容瞬时僵在脸上。
“洛儿,你怎么了?”
祁洛闻言竟身子一抖,然后转过头怯怯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眼里已经含满了惊惧的泪水。
李宸渊如坠冰窟。
“让我出宫。”
“洛儿,发生什么事了?”李宸渊慢慢接近,尽力使自己语气柔和,不至于吓到祁洛。
“我要出宫。”祁洛哽咽着再次重复。
李宸渊看到祁洛快哭了瞬间手忙脚乱,正一头雾水时,却瞥见偏殿门大开,那堆还没来得及扔掉的,曾经狠狠折磨过祁洛的奇巧yIn具映入眼里。他心头一颤,脸色煞白,“给朕把里面东西都销毁!这偏殿锁了!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