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我有些事情要办……“文蕤辩解道,被他妈直接打断。
“你去找了个那个男公关吧?“电话那头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让文蕤烦躁起来。他的父母真的太了解自己了,对自己的每个念头都了如指掌,哪怕照顾到文蕤的隐私感,他们不会直接的表现出来,但是文蕤清楚,自己在他们眼里简单的像块白纸。有这样的父母的确省去了很多沟通的困难,但这样的家庭,总是让他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
太过于Jing英,太过于模范了,所以他才会情不自禁的注意到野蛮生长的蒋正州吗?
“他有名字,他叫蒋正州。“文蕤说完,便干脆的挂了电话。
“蒋正州“三个字,文蕤只要一想到,心口就不停的作酸。车外下了大雨,蒋正州身上应该没有伞,所以他现在正带着罹患绝症的身体,与现实的千钧重压,在这座Yin冷的小城市的某一个角落里蜷缩着。
哪里可以找到他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文蕤恍惚的在路上走着,从天亮走到天黑,看着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的亮起。这是一个三线小城市,没有同安那样规划良好的街景,充斥着小炒店的油烟味。湖南口味重,文蕤被呛的眼眶shi润。
蒋正州切了半个胃,怎么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躲自己呢?至少也应该去沿海的地方,好歹和同安还比较像。
一下雨,地上就到处都是水坑,有些地方的污水淹没到脚背。文蕤对此无知无觉,只是漫无目的向前走着,搜寻着蒋正州的踪迹。
“他妈的,让你拽,让你拽,我打不死你!”
“出来卖了,还装清高,他妈的,让你吃个鸡吧,还吐了!”
在一个单元楼的间隙里,文蕤听到了喧哗声。他扭头过去,看见几个气势汹汹的人正围着一个男人不停的拳打脚踢,还有人解下皮带抽着他。
那个男人在不停的反抗,嘴里也在不干不净的骂回去,很快脸上被人补了几脚,说不出话了。
“今天不在这里给我们都好好服务满意了,你就别想走!“威胁声不绝于耳。
可那个男人还在奋力反驳着,让文蕤记起来他以前是个经常打架闹事的小混混,硬是靠着一副拳脚,在学校里人见人怕,连老师都不敢多管他。
他正像条恶犬一般张牙舞爪,哪怕这场斗殴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
文蕤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巷子里的人。他看到了地上的蒋正州的眼神,其中的戾气让他不安,他觉得如果蒋正州要不是被打的说不出话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让自己滚。
“你是什么人?”打人的人里有一个身高体壮的,走到文蕤面前俯视着他,咬牙切齿的问。文蕤克制住自己想要往后退的本能欲望,冷笑着说:“五个打一个,你们yeq真好意思。”
“多管什么闲事?小心我们连你一块打!”
“是这个傻逼自己跑来挑衅我们的,你懂个屁。”
这伙打人的人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他们没有胡说,的确是蒋正州先去招惹的他们。
蒋正州离开文蕤后,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着。刚刚文蕤口不择言骂出来的那些话,不停的刺伤他仅存的自尊心。其实文蕤那些话肯定不是真心话,他相信文蕤也在后悔。但他有着和文蕤一样,想要将对方狠狠刺痛。
他那样失控的和文蕤争吵,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无非只有一个意思,但他不想亲口说。
既然放不下,为什么让我等了五年?
这种鲜明的痛苦,唤醒了蒋正州刻意压抑的爱慕。如果不是因为还念念不忘,他这颗麻木的心怎么可能会受伤。如果那么脆弱的话,他在站街的第一天就会羞愤自尽。
蒋正州的满腔怒火越来越旺,烧的他浑身炽热,他甚至出现了幻觉,连身上雨水的shi冷都体会不到。
恰好在这时,他看到了之前在店里打过他的那个嫖客。无论是打人还是被打,只有拳拳到rou的暴力才能舒缓他此刻的燥热。
他一言不发的走上前,一脚踹向嫖客的裆部。
不过寡不敌众也是真的,加上他这几年身体底子差了很多,很快就被对方按在地上殴打。周身的痛感让他意识模糊,却也让他热血沸腾,把心中无法排解的痛楚转化成身体的疼痛,未尝不是好事。
文蕤出现的时候,他以为只是一个幻觉。蒋正州的意识很朦胧,连开口再骂文蕤几句都做不到,只能睁着一双眼,看到文蕤几近愚蠢的和那伙人对峙,看到文蕤痛骂对方一顿以后还是用钱了事时,蒋正州在心里笑了出来。但他好像发烧了,周围的环境都在雨水中融成一片,所有的声音与图像都变得不可理解,至于自己的身体,更是脱离了控制,倒在地上任由文蕤摆布。
蒋正州想开口让文蕤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你出来,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张了嘴,他的脑子浑身都充斥着可怖的灼热感,直到他终于放弃了对外界的感知。
又一次在病房中醒来,文蕤依旧在病床边,不过这一次文蕤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