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恩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回了家,肖乹开了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程恩没见过,觉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开的车,太低调又太奢华。
他坐在副驾驶,扣好了安全带,问:“你爸的车?”
肖乹鼻子哼了一声,正注视着后视镜全神贯注的倒车。
看着肖乹身上版型整齐的黑色大衣,还有这皮质的全车软装,程恩捏紧了衣角,突然意识到,肖乹的家境很好,甚至可能是他想象不到的那种好。
这样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居然会和他蜗居在一室一厅里,每天徒步上学,坐校车上课。
他后脖子发毛,爬上一阵瘙痒,一股名为自卑的情绪从心底爬了上来。
他觉得自己配不上肖乹,不止因为家境。
车窗紧闭着,高档汽车的车内很安静,行驶过程也很稳当,就像肖乹一样,令人安心又值得托付。
大概开了二十分钟,汽车驶入了停车场。肖乹把车开得很靠里,仔仔细细的停靠在另一众豪车堆里,这个小区的人恐怕都是非富即贵。
程恩跟着他下了车,走了好久才到电梯口,于是就问了一句:“这边也有车位,你怎么停那么远?”
“我爸爸的车,得停得离他们近一点。”
程恩磕巴了一下,进了电梯间,小声道:“你爸…爸妈妈,也住这儿?”
“恩。”
程恩又问:“他们不跟你住一起吗?”
肖乹点点头,耐心解释道:“他们住别墅区,我成年以后就搬出来自己住了。”
“哦…”程恩局促的并了并腿,又问:“那你怎么不留一套备用钥匙在你父母那儿?”
电梯到了,肖乹按住电梯,朝他扬了扬下巴,“我妈会来查房,解释起来很麻烦。”
解释?程恩走出电梯。解释什么?他还带人回过家?
他居然对自己的交往时间最长的男友的私事,了解的少得可怜。
程恩掏出门卡,打开了门,撅着嘴有些沮丧的走了进去。肖乹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钥匙,接着把大衣脱在了衣架子上。
“我还要给王教授发资料,你没事就走吧。”肖乹干净利落的坐到电脑面前,又敲敲打打起来。
没有多余的拖鞋,程恩看着自己单薄的袜子,委屈的进了浴室。
他简单的洗了下手,转身钻进了厨房。
其实他做饭不错,跟肖乹交往以前经常自己开火,不过后面被肖乹宠惯了,就没再做过。
冰箱里的东西不多,他煎了两个荷包蛋,下了两碗面条。
等他开门出去的时候,肖乹看着他还在,显然很吃惊,“你怎么还没走?”
“我煮了面,要吃吗?”程恩期待的发问,保持着笑脸迎人。
肖乹摇摇头,收敛了情绪,淡淡道:“我要去那边吃。”
他重新拿起自己的外套,又把他父亲那件老式大衣裹了起来,关上电脑出门了。
从头到尾既没看程恩一眼,也没和他对话。
被无视的程恩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自己端着面坐在餐桌旁孤零零的吃起来,突然就很怀念肖乹做的菠萝rou。
刚吃了一口,手机微信响起来。
Han:怎么回事,一去不回了?
Han:不是他提的分手吗?他又反悔了?
Han:你回复啊,怎么了到底?
Han:要不是不敢逃姜魔头的课,我肯定就去救你了。
程恩赶紧回了一条:王教授找我有事,我现在已经在家了,没事。
Han:你终于回复我了。
Han:有事一定告诉我。
程恩:好。
煎过的荷包蛋外酥里嫩,程恩像是连日来终于有了吃饭的胃口,咬了一大口,流心的蛋黄又香又醇,就着面条吃的干干净净。
他还破天荒的把碗洗了。
所以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不会,而是不做。被人惯着惯着,就生活无法自理了。
洗完碗,他又开始收拾沙发,上面被自己弄的一团糟,白色的Jing斑干涸结块了,在皮沙发上显得十分突兀,他拿毛巾蘸着水开始擦,又把弄脏的地面弄干净了。
等到他把洗衣机里的脏衣服洗完晾好,做完这一切,已经八点了。肖乹还没有回来。
程恩在屋子里逛了逛,看见客厅有一整面墙那么大的书柜,几乎没几个格子是空的。这么看来,放在他家的那堆书只是沧海一粟。
肖乹爱看书他是知道的,第一次约会就带他去了图书馆,对方看的津津有味,他抱着一本资本论如同嚼蜡。
程恩拉开窗帘往别墅区看了看,蜿蜒的小路把小洋房隔成一簇一簇的,有花园还有喷泉,看上去又Jing致又温馨。
想必他们一家人正和乐融融,说不定还会小酌几杯,聊到深更半夜。
实在是闲的没事,程恩找了条浴巾,又私自拿了肖乹的一套睡衣,钻进了浴室。让他主动回家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