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园养着鸽子,洁白肥美,天一亮,就围成一群在湖上打旋,合着风声呼啸。
李言淑就是被这声音吵醒,她一睁眼,先看到檀红色的床顶。随后感觉周身都难受极了,酸痛又疲软,李言淑皱起眉,晕晕乎乎地想叫琉莹。
醒了?
李言淑被吓得猛然朝右边看去,赵遂正撑着头瞧她。两人一对视,赵遂先笑起来,那眼神专注又带着柔情。
大约过了十秒,李言淑才回过神,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哪,知道自己昨天做了什么。
她立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不发一言。
赵遂看她这样,笑得更开心,说了声:傻子。
可李言淑不做任何反应,铁了心要当个聋子。
赵遂伸手想把被子掀开,李言淑就抓住被沿不放。他就去碰她的手,李言淑马上把手缩进去,赵遂趁机把被子往下扯。
不知是闷的还是什么,李言淑脸红得过分。
赵遂没防备,再次看到她袒露出来的肌肤,不自觉动动喉结。但这次赵遂不再缠她,开口说:别担心,相信我,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李言淑现在是什么想法,赵遂都知道。
闻言,李言淑看向他,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赵遂伸手摸摸她的头,哄人似的。
六顺!赵遂朗声叫人,吓得李言淑又赶紧躲进被子里。
赵遂起身,二十几年来头一遭,自己把衣服穿好。他打个哈欠,走出寝室。
六顺和琉莹早就等在外间,盥洗的东西已经准备好。
赵遂一边洗脸一边吩咐:让太后再睡会儿,小心伺候着,有事即刻来回朕,水从他的眉弓上滴下来,赵遂看一眼琉莹,声音冷漠又带有威严:昨晚之事,要是泄漏出去,朕绝不轻饶。
琉莹赶紧跪下,应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谨慎。
天光大亮,赵遂知道不能再耽搁,六顺为他理好衣冠,两人从瑶月楼离开。赵遂长腿一迈。六顺小跑着跟上。
琉莹按照吩咐,先去安排沐浴洗漱的事。等一切都准备妥帖,她才上楼来叫李言淑。
珠帘绣幕垂下,光影在其中错乱交织,珠石碰在一起发出令人愉悦的丁零声。琉莹一层层掀开,走过这层迷蒙,她止步在原地。
寝室里的地毯软和厚实,床边的帐幔敞开。李言淑躺在床上,她正在闭幕养神,面上带着一直消不下去的绯色。一只手露在被子外面,细长白净,从肩颈到手臂到的曲线柔美清晰。
太后,请您沐浴更衣。琉莹轻轻叫她。
李言淑眼眸都生得很好,从眉间的眼瞳的距离那么合适,带着些倦意,此刻显得楚楚可怜。她睁开眼,看向琉莹,说:知道了。
这一眼,琉莹突然能理解昨晚的赵遂。
端庄大方的大美人,露出这样的一面,任谁都会动心。
浴室里暖意蒸腾,弥漫着水汽。李言淑泡进水里,真正放松下来。
只是她胸前的抓痕和吻迹太过明显,琉莹多看几次,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我自己洗。李言淑注意到,有点恼羞成怒,一把抓过帕子,不想让琉莹看见。
琉莹赶紧道歉:奴婢失礼,太后恕罪。
无妨,只是切不可对外人说起。李言淑擦完身子才开口,声音闷闷的,
琉莹回道:这是自然,皇上已经叮嘱过。
他自然是最周全妥帖的。
李言淑听了,垂下眼睛,声音更低:嗯。
等到李言淑回到长宁宫,已经过了午膳的时辰。长宁宫侍从不多,午后更静,大多都呆在下方里避暑,只留两个侍女在正殿守着。
虽然是乘着轿子回来,但日头毒辣,李言淑还是难受得不行。
宫里的侍女听见李言淑回来,赶忙出来,一人撑伞,一人扇风,将人迎进去。琉莹目送轿夫离开,才自去传膳。
正殿高广,盛夏凉爽,最适合避暑,但李言淑生来体寒,还是回了寝殿。寝殿是横向三间上房,中间是起居室,左右分别是书房和卧室。
书房放着张贵妃椅,上面铺着大毛黑灰鼠毯子。
这么热的天气,哪个没眼力见的,把这玩意儿放着椅子上,拿开吧。李言淑一进门就开口。
这其实是几日前李言淑自己嫌冷,让琉莹从库房翻出来的。
李言淑平时恩威并施,言行有理,治理后宫很有威严,甚少无理挑刺。
眼下不过心中实在烦闷,图个一时嘴快。
两位侍女见应声是,赶紧把毛毯撤走。
李言淑躺在贵妃椅上,看着侍女手中的扇子一上一下,逐渐又有了睡意,那绣面上的兰花也渐渐看不太清楚。
不过还未带她睡着,午膳已经送了过来。
我不想吃,撤下去吧。李言淑实在没胃口。
太后,琉莹让侍女退下,又站近些,伏在李言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