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预料中的痛感却迟迟没有降临。
殊不知对面的男人临时改了主意,将她宽大的帽檐掀到背后,涂酥不同于珈蒂生命的长相特点完全暴露在绯尔兰斯面前。
娇小玲珑的少女拥有一头乌黑如耀石般的秀丽长发,本是松散地藏在帽子里,帽子掀掉的一瞬间,长发顺肩滑下,如同瀑布一般垂至腰间。即使小脸上沾着灰土,也难掩那双亮晶晶的眼眸。
好独特的发色和骨相绯尔兰斯走近,轻托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
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大人所见,我只是个来自小村落的巫师而已,没什么独特的。
涂酥迎上他的目光,在他碰到自己下巴的时候扭过头,避开了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这种被当成物品打量的眼神真叫人不爽。
嘴里一句实话都听不到呢,既然是小地方来的,想必我把你送给西蒙伯爵作为礼物,你也没有意见吧?
显然,绯尔兰斯并不相信她的话。
礼物?真是个变态!
涂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把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当成礼物还要问问她有没有意见。
虽说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个大麻烦,可要是真的被当成礼物重新关到这鬼庄园里,她就变成冤大头了,还真当她是任人捏扁搓圆的啊!
可是我的手还在流血呢,大人打算就这样把一个带着伤口的礼物送出去吗?
涂酥一改之前抗拒的姿态,对绯尔兰斯漾起一抹笑意,晃了晃受伤的右手。
你想让我给你医好伤口?绯尔兰斯挑眉道。
涂酥故作乖巧地点点头。
那你凑近些,把手伸过来。
对于涂酥前后的态度转变,绯尔兰自然看得出端倪,让她凑近些也正好瞧瞧她憋着什么主意。
涂酥很是听话地上前,伏低做小地将手上的右手伸了过去。
只见绯尔兰斯默念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语,指尖凝出一团荧绿的光团,轻拂过涂酥的伤口。
手上一阵沁人的凉意掠过,光团随即消失,她的伤口消失得不见任何踪迹,甚至愈合地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见到,痛感也完全消失了。
好强的治愈术!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会有如此纯净的治愈术法,不过,她没时间关心这么多了。
涂酥迅速侧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绯尔兰斯身上五处xue位,按记忆里的顺序点了一遍。
随后她退了半步。
为了以防万一,她从随身的袖袍里摸出一张定身符,啪地贴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绯尔兰斯一动不动地被定在了原地。
看在你治伤还不错的份上,今天本姑娘就教你一招,什么叫兵不厌诈!
涂酥绕着绯尔兰斯走了一圈,非常不怕死地按了按男人藏在礼服下硬硬实实的腹肌。
涂酥柔软的手指按在他的腹肌上,尽管她已经用力了,可给他的感觉更像在轻划撩拨。
想不到还挺有料的嘛。她调侃道。
你
绯尔兰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自称是巫师的小丫头居然奓着胆子敢往他身上乱摸。
你什么你!你拿本姑娘当礼物的时候干什么去了,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啊!
涂酥说完,一想到这个定身时效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又瞧见男人眼底渐渐蕴起赤色,赶紧撂下一句话溜了。
本姑娘还有事呢,就不奉陪了!
涂酥说完狠话,哪里还敢回头看,快步疾行,到最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那个废弃的花园。
西蒙庄园占地面积几近趋于是这个岛屿的一半,她沿途的路上也没有碰到巡视的仆人和侍卫,估计人都集中在招待宴会来宾的地方了。
涂酥没敢停歇一直跑到一棵大槐树下,单手撑在树干上喘气。
可算是摆脱那个变态了。
摆脱?你想摆脱什么,小骗子?
好听又熟悉的声音如同催命鬼魅一般在她的上方炸起。
她苦笑着抬头,绯尔兰斯好整以暇地倚在槐树的一叉分枝上,像是在和她唠家常一样悠闲自在。
什么定身符啊,涂酥都要怀疑是不是符纸过期了,这持续的有一分钟吗,这男人就又跟来了。
你不是西蒙伯爵的客人吗,不用参加宴会的?
礼物都跑了,我现在没有称心的礼物,怎么好空手去呢?
绯尔兰斯的回答相当理直气壮。
我是绝对不可能去当奴隶的!
呸!谁是他的礼物,去赴宴不准备礼物还说得这么无辜。
若我偏偏就觉得你是最有趣的礼物呢?绯尔兰斯转了转左手食指上的扳指,饶有兴味地观察小骗子的反应。
那你大可试一试,就看你能不能在宴会正式开始之前把我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