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楹,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孜语初见何悦之是因为他怀里的花实在抢眼,戴着蓝色口罩平平无奇的斯文模样,眼睛半合着似乎有些困倦。
忘记关闪光灯的手机朝着他的方向咔嚓一闪,斜对角各自倚靠在车壁边的两人沉默对视。
幸运的是列车即将到站,孜语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身走到门口准备下车逃离现场。
只是无论他有多努力忘记刚才的尴尬行为,上天都似乎不肯放过他,男人捧着怀里的一大束紫色花束,迈着大长腿越过他的身侧走在了他的前面。
孜语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去道歉并解释,毕竟刚才的偷拍行为实在不妥,即便他没有拍脸,也只是想识图那花的名字而已。
太稀奇了,以至于对紫色有无限莫名好感的孜语对一个陌生人做了奇怪的事情。
近乎于忘我的脑内挣扎,一错再错,没有仔细看路的孜语撞在站在路边的人,下巴磕在对方的肩膀上,不疼,只是来不及站稳,下意识把眼前人抱了个满怀。
理智比以往来得迟些,缓了片刻才把人给松开,又是道谢又是道歉。
无比诚挚的鞠躬,才发现地上那一大束紫花。
错愕抬头看眼前人,才知道还是他。
男人还是一副郁郁寡欢没有睡醒的模样,隔着口罩对他说没事。
孜语心里又是可惜这美丽花束,又是自责,俯下身将花捡了起来递过去。
终于,那双无神的眼眸闪了闪,随即被上眼睑掠去了光,不知道是不是带着笑,声音格外清朗,是我扔掉的。
孜语诧异,转头才发觉旁边是垃圾桶,而且满了。
也无怪那花是躺在地上的。
孜语尴尬地笑笑,想放回去,又觉得可惜。
对某种事物的固执又热烈的追求,孜语身边人太多表达在爱恋着的人身上,唯独他不一样,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忽然在某个时刻,发现自己对紫色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
喜欢?
上扬的声调似乎顽皮小孩往平静无波的湖面掷入的石子一般砸中了孜语的心。
也不是。
承认的话,会很奇怪吧?
何况他本身对二手其实有着强烈的生理与心理上的抗拒。
默默将花束放了回去,孜语收刮着能想到的解释的话,最终将火苗扔向对方,只是觉得这样扔掉很可惜。
是吗?
毫无意义的聊天,没有你来我往,孜语选择结束这场尴尬的意外。
那我先走了。
嗯。
迈出步子绕过男人,孜语在口罩里偷偷呼出一口气,他太不擅长应对年长者,还是陌生人。
怪异的感觉弥漫全身,终于在一堆心事里探出头来,只是偏头,就看见了前几分钟才见到的熟悉身影,为什么?走在他身边。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困惑,自顾自开口,我家也在这边。
哦
孜语用余光多看了他一眼,抿唇笑了,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人与人的区别吧,总有些人可以轻易解释轻易引导话题轻易勾起别人的兴趣。
大学生?
只是上一秒所思所想而已,对方真的做到了。
是的。
孜语的目光下移,他看着对方与自己保持一致脚步的皮鞋,干净且程亮。
为什么选择住在这边?这里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孜语也抱怨过,要吃饭叫外卖都要等好久,没有超市没有许多的生活下去的附属品。
为什么选择这里,其实他也不知道,只是巧合中带着点期许吧。
所谓迷信大概就是这样,因为在这里被救赎过,所以以为在这里会一切顺利。
当然,上天很少选择眷顾他。
他的神明大概失明了,看不见他。
怎么了?
不明白为什么忽然间的思绪与情感翻涌而来,海啸般席卷,孜语瞪着眼睛还是没能把蓄满眼眶的泪水截住。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一次,何悦之莫名其妙惹哭了一个大男孩,心脏死灰复燃般剧烈跳动起来。
迫切地想要对方止住眼泪,只是一阵手忙脚乱,还是只能焦虑地站在对方面前欲言又止。
只是工作什么的不太顺利而已。
两人不知道在路边耗了多久,收敛了的孜语不好意思地隔着口罩充满歉意地笑,又简略地概括起前因后果来。
实习而已,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强迫自己迅速成长?
何悦之皱着眉看对面男孩还shi哒哒黏成几簇的长睫上下掀动着,心头莫名躁动。
我比同届的大两三岁,谁都像在强调我不小了,学校、工作、家里
孜语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一旁的石桩上。
何悦之带着探究的目光看他,略有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