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记忆的碎片,追上了她,她却茫然地看着记忆里的自己哭着笑着,再也回想不起当初的心情,陌生得像是观看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她不再因为那些回忆而痛苦,可也遗落了她带来的温暖。
她下意识地抓住面前的人的手,紧紧合拢,贪恋着掌中那微弱的体温,像是要挽留什么,却又忘了该抓住什么。
「不用你说啊,」
她只能对着亡灵说着,许下自己唯一能够保证的东西。
「我当然不会丢下竹清一个人。」
她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
笑着笑着,眼角便流出泪光,羞愧而又自豪,明艳不可方物,美丽到让宁荣荣不禁在想,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笑吞,堕落的灵猫们才会选择继续跟随着她,即使是到幽冥深处。
「我愧对那些孩子,还在想着为了赎罪……看来真的是我多事了。」
她把眼泪擦干,看着宁荣荣。
「我还有些时间,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是时候该走了。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宁荣荣反手抱了抱她,送了她最后一程。
「好啦好啦,有我们呢。走吧,别再硬撑了。」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她轻轻吻了下宁荣荣光洁的额头,给这个不幸的女孩留下最后的祝福。
随后,她缓缓退开,依依不舍,又坚定万分地松开女孩的手,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赤裸的身体不再诱人魅惑,也不再神秘诡异,而是像黑暗中的地母一般,圣洁而慈爱。
她就这么噙着泪,将舞台交给下一批演员,对这个她憎恨的残酷世界,和她心爱的孩子们做出了最后的告别。
「有缘的话,下次再见吧。」
她眼前一花,似乎看见有个风姿绰约的倩影,没入了幽冥之中。
「哈啊,哈啊,哈啊……」
面前的女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刚从水面浮出来一样。
宁荣荣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那冷硬的傲气和逼人的强势从她的眉眼间消退了,变得像往常一样柔和,带着长期故作冷漠遗留下来的清冷和面对熟人之间那种淡淡的拘谨,让她倍感亲切,忍不住轻声试探着问了一句。
「竹清?」
「哈啊……是我,我回来了。」
她对着宁荣荣笑了笑,尽管面色苍白,却仍旧明艳动人,坚强与温柔同时存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光彩四射。
宁荣荣兴奋地抱紧了她,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真的是你啊!你做到了啊!」
未竹清愣了愣,有些不适应这个太过亲密的距离,随即温柔一笑,捋着她的长发。
「还早呢,只是刚开了头而已。」
「总感觉我们说得不是同一件事情啦,」
宁荣荣抬起头,不满地嘟起脸。
「我是说你真的把那些人都杀了哎,我刚刚还以为只能把他们榨干了再走呢,吓死我了。」
「你这叫被吓到了啊……」
未竹清发觉自己这么早醒来是不是个错误,早知道宁荣荣对她和自己对宁荣荣一样没有办法,自己就应该晚些再醒过来,何苦像这样子,被一句话就噎住了,自个儿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她只能无奈的转移话题。
「那人跟我说了正确的走法,这迷宫虽然错综复杂,非在精神之道有小成就者,等闲用不出来,却也拦不住她。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嗯!冷死我了,走吧走吧。」
宁荣荣松开怀抱,用力地点了点头,嫌弃地踢了踢那些地上那些男人的尸体——就算是赤身走着,也绝对不想拿这种衣服凑合。
幸好两人都是魂师,小小风寒,还奈何不得她们。
「我说,她好厉害啊。那种心灵技艺,我从来没见识过。居然能把过去的幽魂呼唤出来对敌,和主人完全不一样啊。」
「是啊,毕竟是那一代胜出的幽冥灵猫嘛。」
未竹清无奈地耸了耸肩。
「若是不出色,那妈妈死的也太冤枉了」
「啊?啊!」
宁荣荣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暗骂自己笨。
她怎么从来没注意到?按星罗血案的时间算,那一代正好是未竹清母亲那一辈。
皇室无亲情,而星罗帝国尤为甚,甚至有任由皇室子弟内斗,胜者继承帝位的传统。
作为失败者,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废掉魂力,发配边疆。
争斗激烈的,杀掉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是常事。
连她也有所耳闻,上一代星罗皇室,就有几个反抗激烈的,死于世代交替的皇位之争中。
而敢于用那一代未家人为赌注,坐上那种赌局,击败穷凶极恶的淫神斗罗之人,怎么看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星罗血案后,上个世代未家的与案者都被清算,宁荣荣却没听未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