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连一向都冷着个脸的好学生都再维持不下去自己的冷漠,他的眉目像是被水雾蒙上了一层似的,软绵绵地融化开,当他露出一点零星笑意时,便展露出一种冰雪消融似的惊艳美感。
少年平常很少展现出这样的神色。
他要么皱着眉头,眼底带着抑制不住的羞耻,与被压制着的怒火。
要么神色冷淡,整个人都像是披着一层霜似的,像是会把接触的人冻伤,叫人生出敬而远之的畏惧感。
于是这罕有的笑意就变得珍贵起来,叫人在看见的时候,就像是窥见了什么秘密似的,生出满腔惊喜,与被友善对待的受宠若惊来。
苏半白自然也不能免俗。
甚至因为自己的心底的浓烈情绪,生出一股头晕目眩的痴迷感,他控制不住地将目光落到少年的脸庞上,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在心底珍惜万分地把少年的模样铭刻下来,藏在记忆最深处。
之前的忍耐换来的成果,远比苏半白自己所想的要多,他无比庆幸自己克制住了身下的欲望,这才拥有了少年交付而出的满腔信任,并且因为这份信任,和少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苏半白早上还有课,他们只待了一会儿,年轻负责的师长便拿着自己的教案和课本要出门去学校了,他临走前给自己饱受欺辱的学生留下了教师公寓的钥匙,让他之后要是碰到肖长空的骚扰,可以直接躲到这里来——最好还是当场打电话给他,让苏半白来处理这个无法无天的狗崽子。
临安一一应过他的叮嘱,等到又到了上课时间,便拿上钥匙出了门。
他还在休息期间,对这一天的事情早有规划,尽职尽责的系统宿主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又回复了发来了许多信息,担忧无比的可爱青梅,无视了别别扭扭期期艾艾地发来消息的肖长空,冷漠无情地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随后他便目标明确地前往了校医务室所在的位置,医务室里一如既往的冷清,英俊的校医正在翻阅一本写满了字母的原文书籍,一边看,一边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难得地显露出一些严肃和认真。
——他之前既不耐又漫不经心的坏脾气的模样给临安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这幅认真研读书籍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地生出了一点惊异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少年的注视过分明显了,坏脾气的校医抬起脸来,挑了挑眉毛,一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又来了的模样。
“又被肏了,屁股疼?”
他漫不经心地询问着,顺手把笔记本和书夹在一起,放进了抽屉里:“脱裤子,我看看。”
“………………”
少年像是被他的直白噎到了,他皱了皱眉,手掌因为强烈的尴尬情绪攥紧了,面上却还维持着冷漠的表皮:“………不是。”
“不是?”
校医已经找出了干净的一次性手套,他听到少年的否认,漫不经心地开口:“那你过来干什么,看着也不像是感冒了。”
他瞥了一眼少年明显红肿起来的嘴唇,要是没被肏,嘴唇怎么会肿成这样?也不知道是被亲肿的,还是被谁一下一下肏肿的。
一想到有人先他一步尝到了少年的滋味儿,南行灯心里就有点儿不痛快,但不痛快归不痛快,他表面上却依旧滴水不漏,一副公事公办和人不熟的冷淡模样,叫人很难提起提防的心理。
少年显然也被衣冠禽兽的伪装蒙骗了,他微微皱了皱眉,虽然觉得自己的诉求很难说出口,但在面对看他就像是在看着一盘生猪肉似的医生时,这样的难堪感觉就消减了许多。
“我是因为………之前的,敏感度异常。”
他忍着那股难言的尴尬说完这一句,便抿着嘴唇,等待医生的回应。
“哦,是因为这个啊。”
南行灯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他的口吻平淡又自然,就好像少年只是因为感冒,所以过来这里买一点感冒药似的:“我没准备东西,之前的跳蛋是不好用吗,还是已经用坏了?”
“………………”
他的每一句询问都在刺激少年的忍耐力,糟糕又恶劣的记忆顺着医生的声音翻上来,在少年脑海里反复播放,临安是很明事理的人,明白这不该怪罪治疗工具和开药的医生,但是脸上却依旧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排斥的神色:“………不太好用,如果可以,请别给我那些………拿回去的东西。”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眉头皱得简直能打出一个中国结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回想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脸庞连带着耳廓,都覆上了一层浅淡的绯红。
这本该是难得的艳景,偏偏少年的眼里盛满了怒火,他显然不想在南行灯面前失态,有心压抑着,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让人发怵的低气压。
好的。
南行灯打量着他的神色,已经可以确定少年肯定是因为那两只跳蛋遭遇了什么,这才又犹豫着找到了他这儿来。
看来他之前的表现还算不错,不然少年也就不会再出现在这儿了。
南行灯一边默默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