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台阶梯两侧的石板上刻满了巨树和猛兽,似乎在激烈交战,风声簌簌,随着攀登得越来越高,狂风在空中席卷,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吹下圣台,昆用自己巨大的躯体为美人遮挡狂风,越往上走,台阶上便覆有越多的红,像血,比起四年前脚下的鲜红颜色,如今更像陈年累计的下来的血色。
书璃曾问过莫lun这是什么,莫lun告诉他生命树的汁,书璃紧张的心慢慢放下,他看过科普类电视节目,在原始社会,对于无法理解的事情人们奉为神迹并残忍的进行人祭。
但来到这个世界五年来,部落里并没有举行过血腥残暴的祭祀,这让书璃对圣台和如座云端的祭司也少了些恐惧。
但他不知道的是莫lun用善意的谎言抚慰了他。
高耸如云的圣台上沾满了人血,有禁不住攀爬顺着阶梯滚落的,也有人祭或俘虏的鲜血,但那都是五年前了,五年来生命神不再接受人祭,部落里的人们惶恐不安,恐触怒生命神让生命神不再接受他们的献祭,不再庇佑他们。
哪怕作为生命神使者的祭司大人传出生命神并没有动怒,也安抚不了部落里的兽人和雌性们,他们认为,生命神大人对他们的祭品不满意,需要更好的祭品讨得生命神的欢心。
也确实有了更好的祭品,只是不再是血rou的祭祀。
从清晨直至太阳开始向西边倾斜,书璃和昆终于攀上了圣台,圣台的顶部是巨大的平台,七边形的平台角上挂着巨大的石制圆球,能够从最近的几颗上看到石球上刻着巨树和猛兽,平台上建有巨大圣庙,一对高大的阶梯形石墙夹着中间窄窄的门道,门道上檐是厚重的石板楣梁,门道在墙身中间留空,内有阶梯漆黑向上。
此刻书璃有些发愣的看着作为楣梁的厚重巨石板,巨石板上雕着张牙舞爪的巨树浮雕,浮雕上刻着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书璃看着刻在上面的东西下意识喃喃:“乌纳布库……”
“什么?”化为人身正在腰间系兽皮裙的昆一下扭头,狭长黑眸微微压下,“璃璃,你刚在在说什么?”
“啊?”书璃有些茫然的回神,桃花眼满是不解的往向昆,“我说什么了吗?”
他的大脑有些沉,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脑中消散,很重要,却又抓不住,他的视线重新扫向门道上两侧像文字一样的雕刻,熟悉,却又让他一时想不起来,他总觉得,他该想起来的,他该认识的,可是他怎么会认识呢?
“祭司大人已等候多时,请——”穿戴珠宝围着布裙的祭仆从漆黑门道走出,由暗转明,祭品鼻梁耳骨上穿钉的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只是配着对方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使得珠宝冰冷不显华贵。
门道两侧同样也站着穿着布裙戴着珠串的祭仆,祭仆的地位根据他们身上所穿戴的宝石来决定,也和他们立于圣台的高度有关,显而易见,前来引领他们进入的祭仆地位很高。
漆黑的门道内楼梯没有光线,给人内心带来压抑的窒息感,书璃视线不及兽人,他只得抓着昆的手,在兽人温热的怀抱半揽下往前走,走了没多久,突然的明亮从天而降刺入眼中,开阔的大殿里光束丛殿顶倾泻而下,恍若神迹,大殿正中间的建有圣潭,潭中透绿色的圣水汩汩,墨绿色的生命树丛圣水中张牙舞爪的生长而出几乎快要突破殿顶。
书璃的视线一眼便落在了立在圣台前披着灰色长袍银发垂地的祭司上,祭司身型高大,不言自威神圣不可侵犯,祭司带着七边形的黑白面具,面具一半黑一半白,黑色那边画着张牙舞爪的墨绿色生命树,白色那边画着彩盘打翻了一样的各色猛兽,而一双蓝绿异瞳突兀的出现在这张神秘莫测的面具上,那双异瞳和书璃对上了眼,瞳中的冷色叫书璃连忙垂下脑袋不敢再看。
但垂下脑袋后他心头又莫名的委屈,像是被亲密之人冷眼了一样的难过,书璃对自己异样的情绪感到不解,更是对自己登上圣台以来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不解,他的大脑仿佛在自我想象,穿过大殿,沿着曲折的甬道可以到达最顶的观星台,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生病了,不受他的控制了。
甚至在看到祭司那一刻,脑中自然而然的勾勒出了对方的容貌,那应该是一张仙气飘渺又好看的脸,但脸上仿佛失去了生机和一切喜怒哀乐,冷白色的肌肤,薄唇苍白无血色,身体也是冷白色的,但是身体上……
“祭司大人,兽人昆与雌性书璃祈行永生仪式。”祭仆的话打断了书璃天马行空的幻想。
与此同时,一双冷白赤裸的脚掌迈进了书璃垂下的视线中,那双脚玉骨般冰肌,却蔓延着红色的复杂纹路,书璃想,祭司的身体也该覆满无数复杂纹路的。
他又连忙甩甩脑袋,觉得大脑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祈。”祭司开了口,他的嗓音清冷如冰,在光束明亮的大殿里也冷得令人忍不住畏惧,新鲜的树藤从圣潭中长出的生命树上剥离,由书璃握着树藤穿透伴生石,剥离出来的树藤亲昵的缠在书璃雪白纤细的手腕上,顺着书璃的力量轻松穿透伴生石,但穿透那刻,昆的脸色却一下变得苍白,额角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