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试结束后,一中放了三天小长假,苦逼的高中生终于可以从繁忙的学习中喘口气,稍微放松放松。
顾野从国际影城走出来,将刚取的电影票小心揣进口袋收好,乘扶梯下楼。
李萍也正好从服装店里走出来,神色匆匆又带着几分迷茫,目光在人群中逡巡片刻,看到迎面走来的儿子,心头的重担才放了下来:“哎呀,小野,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不见。”
“随便逛了逛。”顾野将兜里的电影票在掌心里摩挲着,仿若无事般撒谎。
李萍已染岁月痕迹的面容又添几分忧虑:“走之前好歹跟我说声,我很着急啊。”
他也不是有意溜走,但他知道告诉妈妈自己是去买电影票,她肯定又要责怪自己学习不用功,倒不如趁机取了票,先斩后奏。
当然看电影可以到场时再取票,只不过顾野手里揣着两张,一张给自己,另一张是为宋嘉年准备的。他必须得提前取票,因为这样的话宋嘉年就没借口不去了。
顾野笃定了念头,刚踏进家门,换了鞋就急匆匆往宋嘉年房里走,李萍在身后喊:“诶,把菜放下再回房间!”
他顿了顿,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一袋子菜,不禁汗颜:这几天他的脑瓜子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这么急干嘛去啊?”妈妈接过菜,满脸疑惑地问,莫不是期中考得太好,整个人得意忘形都飘了?
不过说实在的,顾野这次进步这么大,李萍是最高兴的,她的努力没白费。
“呃…”顾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妈妈,“我想请哥看电影去。”
“原来是因为这个,”李萍表示很理解,微微一笑,“你确实得好好感谢嘉年,他天天窝在家学习也累,出去玩一趟也好。”
“但是,”顾野刚转身要走,李萍的语调瞬间重了起来,“要遵规守矩,向哥哥学习,不能带坏哥哥,知道吗?”
顾野顿时冷汗涔涔,心虚得要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带着宋嘉年疯狂沦陷了……
初夏五月,微风里带了点暖和的气息,空气中凝结着闷热的汗珠,宋嘉年房间的风扇呼呼作响。
顾野来到房门前,迟迟不肯敲门。
宋嘉年的房门总是关着的,他为此感到遗憾。他最期望不经意路过宋嘉年的房间,瞥见那个安静的身影,在书桌前端坐着学习,夏风吹拂,窗前纯白色纱帘微微飘起,映衬少年美好的背影。
他非常非常想看见这一幕。必须是无意识的,宋嘉年不能被他打扰,而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享受着一刹那的岁月静好,仿佛永恒。
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顾野终是伸出手,在房门轻轻敲了几下。
开门的是一双疲惫的杏眼,宋嘉年的左手已经恢复如初,为了弥补成绩学了整整一天,眼睛有些酸涩,整个人看上去无Jing打采:“饭熟了?”
自上次之后,学校放假,他们俩没有太多联系,交流几乎仅限于每天顾野喊他吃早午晚饭。这回顾野却摇了摇头,趁机钻进房间,偷瞄了一眼他的书桌——一摞练习册和一沓布满字迹的草稿纸,笔迹十分清秀。
宋嘉年有些不解,窗外的夕阳映入眼帘,不禁打了个呵欠:“来干嘛的?”
“也没什么,就是……”
顾野踌躇片刻,心头的小鹿撞得他烦闷,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早已被他揉得发皱:“呃……多买了一张电影票……”
宋嘉年心知肚明这张电影票并非是“多买”而是顾野刻意买给他的,但猜到对方意图时,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耳朵尖儿泛起好看的粉红来。
他有许久没看过电影了,更别说和顾野一起看。宋嘉年接过那张电影票,眼前一亮:影片名正好是他感兴趣的,时间正好是今天晚上,影院离家也不远。
宋嘉年有些犹豫:如果宋北海知道了,肯定不会给好脸色看。
顾野一下就从他眼里看出浓浓的忧虑来,道:“放心,我已经跟爸说过了,他同意了。”
宋嘉年惊讶地抬起头,不知是为顾野一下就读懂自己心思而惊讶,还是为宋北海竟然会同意放自己出去玩而惊讶,亦或是两者都有。
见他迟迟没回应,顾野忍不住推了推宋嘉年的肩膀:“哎呀,去嘛,你不去的话,票就浪费了。”
宋嘉年推开他的手,轻轻笑了一声:“我又没说不去。”
吃过晚饭,二人一齐在玄关换鞋,宋嘉年正蹲身系着帆布鞋带,却听宋北海站在身后轻轻的一句提醒:“出去玩注意安全。”
系着蝴蝶结的手忽然凝滞了。
宋嘉年垂着脸点了点头,整个人笼罩在Yin影之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然而顾野起身时,却不经意瞥到他抬手正抹去什么,随即恢复如常。
顾野听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
哥哥好像哭了。
顾野从没跟男的一起看过电影,从前跟女的,也都是趁机偷偷摸摸做些什么。所以当他们两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