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的阵痛来势汹汹,整个过程却意外得快,还不到两个小时,肚子里的婴儿便呱呱坠地。瓦尔蒂诺家族立刻对外宣称,族长喜获麟儿,长子的出世无形中加固了整个家族的凝聚力,之后一段时间,对外的一应事宜全部交给了亚历山大,丹则以陪伴长子为名避不见人。
瓦尔蒂诺大宅,晚上九点。
亚历山大拎着蜡烛台走进地下室,老旧的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一股腐朽的气味让他难受地蹙紧了眉头。亚历山大刚刚到家,外套还来不及脱下,便受到了来自丹的口信,要求他去一趟地下室,一头雾水的年轻人虽然搞不清状况,却还是乖乖听从了舅舅的意思。
推开门,地下室里一片灯火通明,中间放了一张长方形的祭台,丹就坐在祭台旁边,他没有戴面具,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睡衣长袍,一见到亚历山大,便开口唤他:“你来了!”
“是的,舅舅!”卡尔还是一如往常地站在丹身后,令人意外的是,拉蒂莫家族的新族长也在这里,亚历山大冲着卡尔递了个狐疑的眼神,后者依旧目不斜视,半点搭理他的意味都没有。
“亚历山大,来认识认识你的表兄!”丹抬起左手,示意地看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摘下帽子,望着亚历山大笑了一下。
“什么?”亚历山大下巴都要惊掉了,敌对家族的信任家主居然是自己的表兄!
“表弟!”阿尔弗雷德完全不在意亚历山大的反应,他需要在意的只有丹一个人罢了!这个毛头小子以后多的是机会收拾,若不是自己不在,也不至于让他占了继承人的名头。
丹警告性地扫了阿尔弗雷德一眼,拿出一张红色的玫瑰令牌,这牌子“咣当”一声落在桌面上,砸出了一声清亮的脆响,“这是瓦尔蒂诺的红色手令,你们应该都听闻过它的存在。”
“叔叔?”阿尔弗雷德有些意外,他以为今天的主角是他来着。
“啪啪啪!”
丹击了三下手掌,地下室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亚历山大瞪着来人差点瞪掉了眼珠子,这不是卡德城的执政官约翰·西蒙斯么!之前为了取得卡德城的金矿开采权,亚历山大可是在这人身上耗费了不少功夫,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约翰绕过目瞪口呆的亚历山大,径直走到丹面前,牵起丹的左手便行了个吻手礼,丹微笑着点了点头,指着那块红色手令道,“这东西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从今天起,你要好好保管!”
男人捡起那块令牌,珍重地擦拭了几下,将它放进一个黑色的布带里,藏进了内衬口袋,“感谢族长的认可,必定不负所托!”
丹又点了点头,在约翰肩膀上轻拍了两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说完这话,他又抬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和亚历山大,“约翰·西蒙斯,红色手令令主!”
什么?
亚历山大不可置信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阿尔弗雷德略微震惊地挑了挑眉,只有卡尔还是维持着一张冷脸时刻注意着丹。
“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秘密收养了一批孤儿,其中的一部分进入寄养系统作为普通人长大,另一部分则直接由孤儿院抚养,有的直接进入家族,有的会潜伏到别的地方,红色手令的所有成员,则全部来源于这批孤儿,而约翰便是这一代的令主!”
“令主的身份应该是族长的专属秘密,小叔叔,您没必要将他的身份说穿!”阿尔弗雷德接了这样一句话。
“这是我父亲的意思,但是我并不认同,社会在进步,他的老派行事最终只能将我们引向死路,瓦尔蒂诺不能再沿着旧轨走下去,变革势在必行!”
“可是......”阿尔弗雷德又要辩解,还没出口的话被丹扬手打断。
“吉利安可爱吗?”
阿尔弗雷德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手上染了血就永远洗不净,身上背了债就一定会偿还,我从没有奢求过一个好死,但是吉利安,他才刚刚出世,我的孩子难道也要走上同样的道路?他为什么不能摆脱这个姓氏的束缚,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也许他会做个艺术家、商人或是个学者,只要他想,便可以去做,不必担心朝不保夕,不必担心家破人亡,更不会不知何时被一颗暗处的子弹要了性命!”
“......叔叔!”
丹抬起头,注视着阿尔弗雷德,向他伸出手,另一只手拉过亚历山大,道:“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哥哥都已经将性命折在了里面,到底还要添上多少条性命才算是个够??”
“舅舅!”亚历山大跪了下来,将脸贴在丹大腿上,声音闷闷的,“不要难过,按照您的意志去做吧!”
丹爱抚地捻了捻他的耳朵,又笑了一声,接着说,“我要清理掉盘踞在塞米亚城多年的毒瘤,连带着我们自己内部的污血一次放个干净。”突然,他停顿了一下,眼神一一扫过男人们的表情,继续道,“你们四个是离我最近的人,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无法一个人做成这件事,那么你们,愿意永远这样陪在我身边,守护我们共同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