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味的馅,如果化了,只能喝到一碗甜粥。他拿起勺子舀了一颗,刚要往嘴里送,折眉在后面突然出声:“这是阿生妹妹特意买给我的吗?那化了也不妨的,我尝到个甜味儿就好。”
梦生连忙把盒子从江霁辰手下移开一点,表示:“没有化,给你留着呢。”
江霁辰倔强的又吃了一颗,被梦生瞥了一眼,嘀咕他在外面不吃,非要吃人家碗里的。然后她问折眉,“先生那个丫鬟没事吧,怎么还没有出来?”
“她腿脚不太方便。”折眉淡淡回应,话音刚落,狼狈的景阮儿推开门出现在门口。
她脸色冷得像冰,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经过他们面前,身上的裙子湿了半面,是刚才被折眉推倒时碰翻了净桶,沾上的她自己的尿液。
梦生今晚过来就是为她,如今终于见人来了,站起来就准备说话,结果猝不及防被一股腥臭味和尿骚气熏到,扭过头呕了一下。
她真真不是故意的,她五感本就比常人敏锐,受不得怪味刺激。不过别人显然不这样认为,景阮儿涨红了脸,目光阴沉的狠狠剜她一眼,后面站着的折眉倒是低头笑了一下,抹匀了药膏,俯身去尝梦生给他带的冰水圆子,慢条斯理,也不说要去扶景阮儿一把。
梦生把想问的话暂时咽回去,皱眉转头去看折眉:“先生,找个人带这位姑娘先沐浴吧。身上沾了秽物,污了别处也不太好。”
折眉从那点沙沙的冰凉下尝到了甜。
是玫瑰馅的。
他抬起眼,心情好转:“好。”
5
等她洗完澡换过衣裳,梦生那边已经等的不耐烦,趴在江霁辰怀里玩他的手,把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抬起来,跟自己的绕在一块。等待的时间里,江霁辰十个手指尖都被搓的通红滚烫,他指尖皮肤薄,很容易透出血色来。
折眉在后面看他们抱在一起玩手,有点想要叹气,也看了眼自己的手。
他手指也是长而直,不过骨节比江霁辰凸出,没他那么精致,看着别有一番冷硬。
梦生在后面问他景阮儿的事,想到哪儿问哪儿,从出生地问到那场他没经历过的瘟疫,跟她接触后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再问到她有没有性情大变。折眉诚实回答自己答不出来这个问题。他跟景阮儿分别太久了,小时候虽然常见面,但小时候的性格实际也不能算数。
梦生没再问,转而疑惑那个女人怎么还没出来。
她再三询问景阮儿,才得知那个女人已经进到被窝里。梦生无奈,隔着帘子请她出来,说有事要问她,景阮儿只是不肯,称自己洗澡受凉,头疼想要休息。
“都是女人,你要是不出来,我只好进去了。”梦生在恐吓她。
因为她其实根本不想靠近景阮儿的床榻。
那个味道寻常人闻不出来,妖族是可以闻到的,梦生又属于妖里五感最敏锐的那种妖,靠近这个种族实在是折磨。
景阮儿在里面情绪激动,连声质问她是哪家小姐,如此没有教养,梦生从小跟着武将长大,后来又在远离人间界的了望城生活,根本没有跟泼妇相处的经验,一时僵持不下。
江霁辰见她为难,站过来把梦生往后拉开,说:“不用你去。外面有我家的人,这位姑娘如不愿出来,叫人把她请出来就是。”他话音淡淡,仿佛景阮儿的反抗根本不值一提,得到指令的两个护卫果然掀起帘子进去把景阮儿从床上拎了出来,连她的拐杖一起丢在梦生眼前。
6
这个女人狼狈不堪的趴在面前,摸过自己的拐杖抱在怀里,警惕地看着梦生,后来又越过梦生去看后面的折眉,哑着嗓子,哀哀地叫“谢哥哥”。
“他们要干嘛呀谢哥哥。”
梦生蹲下身去,用两根手指搭她的脉。
奇怪。她确实有妖气,可她不是妖,更不是夤妖——妖界天生便有高低贵贱之分,物竞天择、弱肉强食的规则在那里仍然存在,妖怪的原型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们能到达的修为高度,蛟龙灵狐、天狼虎豹这些妖生来就比那些弱小生物更有能力和天赋。夤这种寄生在植物根系上的小虫鲜少有能化形的,即便化了形,因为其不高的修为,也能被她看出原型。
“你中过毒吗?”梦生用她并不怎么样的医术看景阮儿的脉,这女人还是很警惕:“没有。”
“你的腿怎么断的?”
“逃跑路上,为了保住一根金簪,被人打断的。”
“因为瘟疫逃跑的?那些病人,都有些什么样的症状?”
景阮儿被几个人围住,不情愿的开始回想那段痛苦回忆,随着她的描述,梦生了解到那场瘟疫在一年多之前就悄悄展开了。起初没有人在意它的吓人之处,直到人人都发现,它的死亡率极高,几乎就是十死无生,无药可救。
但那个时候竟然没有人想着往城外逃,第一批得病的基本上都是身强体壮的男人,而后一批批,是年幼的孩子,和健康的女人。城门还没有封锁的时候也没想过离开渡州城的人就像受了什么东西蒙蔽蛊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