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伞还我,你去等你的司机去。”
范轻乐没忍住伸出另一只手反握住那节纤细的手腕,“司机放假了。”她看到陈梓柠身上被雨水打shi的地方,“你去挑套衣服换上吧,记我账上。”
陈梓柠把手挣脱出来,掸了掸身上的衣服,“嗯。”
看到陈梓柠的背影,范轻乐其实还是有疑问的。她为什么要冒雨去买伞?为什么又不接电话?
但这些疑问,范轻乐还是憋在了心里。
换了身衣服的陈梓柠笑得很敷衍,也没和范轻乐说几句话。在范轻乐给她刷了卡后,她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了个谢谢。
范轻乐不知道自己哪没说对,她感觉自己和陈梓柠刚刚有了暧昧的苗头又被一堵墙阻断。陈梓柠一下就疏远了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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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总,这是最后的合同,需要您再确认一下。”戴着眼镜的律师一丝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哪怕对于其他人来说,把自己令人羡慕的财产、位置都交付出去,选择去自杀是多么一个荒唐的决定。
棠闲点点头,用手摸了摸自己肥猫“一毛”的头,她拿起准备好的笔签好自己的名,没有半点犹豫。
看到合同上自己的名字,她希望自己这次尝试是有收获的。
律师检查完合同,“棠总,你真得是一个奇怪的人。”最后,这个对人一向淡漠的律师还是忍不住感叹。
“各人有各自的追求罢了。”棠闲轻笑,“对了,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个略有耳闻,听说陆家和棠家的婚礼就是明天。机缘巧合下,我有幸收到封邀请函。”
“那还是不错。”棠闲拿出一张卡,推到律师面前,“这些事麻烦你了。明天也好好去参加宴席吧。”
律师虽然对棠闲这个行为感到不解,但他不会傻到把钱往外推,“感谢棠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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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时而滴滴答答,时而噼里啪啦,范轻乐和陈梓柠各自撑着一把伞在雨中缄默前行。路上的人没有多少,节日的气氛被这场雨毁去了不少。街道上还有一些儿童遗落的气球,被风吹了一路。
这几十分钟,范轻乐无论和陈梓柠说什么都只能收到不超过三个字的回答,更多的还都还那种单音节的回复。
什么叫一字千金,范轻乐现在觉得陈梓柠的回复都值一字万金了。
“班长,我是哪惹你生气了吗?”
“没。”一个字。
“班长,你手里的nai茶什么时候喝完的,要不要续杯?”
“不要。”有点进步,两个字了。
“班长,你停一下。”
“……”好的,完全被无视了。
眼看到陈梓柠打着伞往前走,没注意到一辆从小道上开上来的摩托车。范轻乐快步上前,伸出手用力把陈梓柠往另一边带。
“陈梓柠!”这声带着点怒意了。
摩托车飞快驶过,还溅起不少泥点子,范轻乐暗骂了声,没管自己身上的污渍。她先去看陈梓柠的情况,很好,这回人是回神了,刚才那不看路的样子差点把她心脏吓骤停。
陈梓柠咬着有些泛白的嘴唇,自从家里出了事,她没钱也没心思去化妆,除非是工作需要。今天出门是直接素颜,嘴唇本来就显得苍白,现在更甚。
范轻乐看着心疼,把自己的伞倾斜,自己钻进陈梓柠的伞下,“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陈梓柠,“我知道。”
范轻乐又往前一步,“嗯,那你能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吗?”什么事能让你情绪变成这样。
陈梓柠抬头,看了眼滴着雨的伞沿,又看了眼范轻乐,“范轻乐。”
“嗯,我听着呢。”
“你谈恋爱一般谈多久?”
范轻乐沉默了,她能说自己没谈恋爱吗?那些带过去的女伴又怎么解释。
陈梓柠预料到她会沉默,“一天吗?两天?她们说在你那撑过三天都很难。”
范轻乐抓住了关键词,“她们?谁跟你说的?”
陈梓柠侧过身,“我只想知道,假设是我,能在你那撑几天。”
范轻乐沉默了,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她知道自己对陈梓柠是喜欢的。但这喜欢能维持多久呢?爱情又不是食品,保质期哪有那么清楚。范轻乐这辈子做过很多题,也破解过很多数据,但她从来没觉得能一个问题让她那么难以回答。
陈梓柠看着逐渐变小的雨,手伸出伞外,感觉到的雨点小了不少。
“雨小了。”她有点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窗户纸被捅得一干二净,让她们两个只能隔着窗框面对面正视心里的东西了。
“我不知道。”范轻乐轻扯嘴角,从陈梓柠的伞下出来,打上自己的伞,“陈梓柠,你相信吗?”
“昂。”陈梓柠没答,换了个话题,“你儿童节想好怎么过了吗?雨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