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软磨硬泡、百般纠缠不休。
终是把姑娘给闹得没气了,只得答应她到了晚间时给她尝一些果酒。
“只许喝一小杯尝尝味道。”
小医仙警告她。
苏京墨乖顺地颔了颔首:“自然的,都听小医仙的。”
她答应得信誓旦旦,可惜最后却在小医仙的眼皮子底下破了戒。
祁清和做完蜜饯后已到正午,下午她们休憩了一会儿,一直等玩儿闹到了晚间,姑娘才给拿出了一壶果酒。
喝完就能去睡觉休息,也省得闹腾。
然而祁清和当真错估了自己的酒量。
苏京墨一杯尚未饮完,祁清和便握着那被饮了一半的小酒杯倒下了,白皙的脸颊上一点点爬出娇艳的红晕来,姑娘软绵无力地趴在石桌上,握着酒杯晕头转向。
苏京墨:……
“阿禾?”
她噗嗤失笑,伸手去推了推委委屈屈难受趴着的姑娘,轻声唤道。
祁清和抬手捂住了脑袋,像是要把自己缩起来一般,不肯听她叫唤。
“啊,虞前辈。”
迷糊中小医仙听见了苏京墨有些意外惊诧的声音。
虞……前辈?
姑娘蹙眉想了想,尚不等她反应,她整个人便已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姑娘一懵,不觉轻轻踢了踢脚。
可抱她的手太紧了,叫她的这点儿动作近似于无。
“……我送她去休息。”
虞九笙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瞳孔中的神色暗沉浓郁得骇人,哪里有半分在祁清和面前的柔弱无力?
她淡淡瞥了眼一旁坐着的女人,目光在她的腹部顿了顿,低声开口道。
苏京墨神色一凝,感觉到了她掩藏着的杀意和敌视。
还有这……浓烈Yin郁的占有欲。
女子蹙眉打量了她一番,片刻后才微微颔首应下了:“阿禾这几日也累了,劳烦前辈送她回屋休憩罢。”
虞九笙没有回她,仅是抱紧了怀中有些迷糊头晕的姑娘,转身去了祁清和的房中。
她站在院外,听着庭院中两人的笑闹声。那声音于她而言着实刺耳,恨不得要从她心口上剜下块rou来。
虞九笙站了一日,指尖也发了凉。
苏京墨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苦笑叹了口气。
恐怕阿禾料错了。
这顶绿帽子得是她先戴上了。
【我腹中的孩子,并非阿禾的。】
【阿禾等了你二十年,望前辈莫要相负。】
在女人踏出院门的那一刹那,苏京墨还是传去了声音。
阿禾是否原谅是阿禾自己的选择,但是作为挚友,她却是不愿让阿禾的一片真心被人误会。
虞九笙的眸子微微睁大了些,足下一顿。
Yin鸷幽冷的眉宇便似被拨乱了的冰湖,掀起点点涟漪来,慌乱无措,陡生甜意。
“禾儿。”
虞九笙眸中酸涩得厉害,将姑娘轻轻放到床榻上后便忍不住弯腰去握住了姑娘的手,垂头吻了吻,轻声道。
“……我真的爱你。”
她出生便是大魔,父亲日日追念母亲,可身边却有那么多的妃嫔,虚伪得令人作呕。
虞九笙终年生活在斗争与黑暗中,她没有得到过爱,也从未爱过旁人。
她不知道如何去爱。
魔帝的瞳孔中显出了原型的暗紫色,垂下头颅亲吻着姑娘的指尖,满目悔恨与央求:
“……我真的想保护你,禾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二十年于她而言转瞬即过,虞九笙真的是想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姑娘周全,才与她断了联系,抹去祁清和身边一切与她有关的踪迹,不叫魔族之人窥探到祁清和的存在。
可是二十年,于祁清和来说,却太过漫长。
半阖着眸子的姑娘侧过了头,迷蒙中看向了她:“给你什么机会?”
姑娘褪去了平日中的温和与疏离,此时真的如苏京墨所说,像一只被抛弃后炸了毛的猫儿,狠狠地朝着虞九笙露出利爪来保护自己,不许她再靠近。
祁清和眼前发晕,撑着身子坐起来一把推开了女人,眼眶中红了大半:“你早在哪里?”
她披散着墨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月白纱裙,此时不住地轻颤,指尖摸索着抓到了床头放着的香囊,一把砸向了女人的头。
“你不是不稀罕吗?”
泪珠一滴滴砸落,染shi了她的衣襟。
姑娘红着眼眶,恨恨地瞪着她,将身边的东西尽数砸向了僵硬跌倒在那儿的女人。
“你不是不稀罕我的灵石,不稀罕我的草药,不稀罕我做的蜜饯,更不稀罕我心悦于你吗?”
“你当初既然百般嫌恶、万般不稀罕,如今还来找我做什么?!”
她将最后一个枕头也狠狠砸在了女人头上,指尖摸不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