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寂静无声,等云晚妤带众人到来时,已经是满地尸首。
而那个提着染血长剑的女人直立于中央,身上青裙却一尘不染、恍若谪仙般云淡风轻,这血腥之事总让人无法联想到她的身上。
“祁清和。”
云晚妤冷眼瞥过她黯淡无光的瞳孔,低笑唤了她的名字。
她慢慢取出了自己的长鞭。
“当日算谋万千,到底是漏了个教书先生。”
云晚妤微微摇头笑叹:“我不去寻你们,你倒是自己送上了门。”
“就这般想为蓠儿出头?”
祁清和微蹙眉,她听出了云晚妤语气中的嘲弄与轻蔑,竟是对着自己的女儿。
“为母不慈,你不配当她的母亲。”
她慢慢攥紧了自己手中的长剑,恐怖的威压霎时间笼罩落下。
渡劫期!
云晚妤身后几人瞬间变了脸色。
“我不配当她的母亲?”
云晚妤如听见了笑话一般,喃喃重复了一遍,嗤笑不止。
“她父亲不过是个卑贱的筑基修士罢了,我当年与他在一起便是抬举他,谁曾想那畜牲竟敢始乱终弃?”
女人抬手将额前发丝别到了耳后,继续笑yinyin地瞧着祁清和:“你知道他后来怎样了吗?”
“我在他身上一刀刀剜下了皮rou,整整一千刀,一刀未少。后来眼见他咽了气,就把他的尸骨扔给了林中兽物。”
女人低叹了声,声音中竟还有些伤感:“我将蓠儿生下,将她抚养成人、送去求学。可不想她竟与她那畜牲父亲一般德行,连一个家主之位也不肯让与我,叫我好生为难。”
祁清和冷斥:“你是想斩草除根,断她性命,何必说得如此好听!”
“虎毒焉不食子,你却连那不通人性的牲畜也不如。”
“我生她养她,她的命自然是我的。我想拿便拿,杀了她又如何?”
云晚妤负手于背后,指尖微动,身后一处暗影已消失于原地。她眯眸看着女人,冷笑道:“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当年的耻辱,若非之前有那老不死的护着,我早早便掐死了她,何须等到如今?!”
“她的命不是你的。”
祁清和敛眉,指尖轻抬,凌冽剑光闪过,只一剑便划破苍穹,仅一瞬就抹去身后偷袭者性命。
剑势已收,咽喉细微剑痕方显。
鲜血未流,尸首落地。
四边已被团团围住,最低的修为也是大乘初期,高者更达渡劫。
分明是险象环生,可青裙的女人却握着长剑,平静地望向了云晚妤所在方位。
“她的命是她自己的,谁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祁清和侧头,无神眸子扫过周围,淡淡道:“老家主的一片真心,你倒是不配。”
“杀了她!”
云晚妤兀然变了脸色,眸中Yin翳,眉宇间闪过浓浓的杀意来。
她抬手指向了被众人包围住的女人,对这些老家主留下的人使用了最后的一道命令。
杀了她。
杀了祁清和,云江蓠便无人护着了。
等她将云江蓠也杀了,这家主之位便是她一人的。
云晚妤捏着手中长鞭,目光在那一瞬沉郁冰冷似蛇,所有情绪尽数收敛起。
祁清和偏了偏头,双目失明,无味而不能闻,她只能靠着听觉与触觉完成这场战斗。
足矣了。
女人眉梢微动,下一瞬,她的眉宇间已然溢满了冰冷的杀意。
长剑刺破空寂,锋芒毕露。
云江蓠醒来时,天色已近黎明。
她的指尖下意识朝着身旁探了探,却是摸到了一片空荡。
下一瞬,姑娘猛然睁开了眸子,慌张地朝着身旁看去。
果然,本应睡在她身旁的人已不见了身影。
云江蓠心中骤然一跳,神色陡然苍白了下来,目光在周围寸寸打量过,声音有些颤抖。
“……先生?”
“先生!”
她从床上走了下去,脑中残余的睡意让她此时头痛欲裂,可比起这些更为严重的,是胸腔中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以及失重般不断下沉的心脏。
先生从不会这般不告而别的。
云江蓠将小屋里外四周都寻遍了,呆呆地看着屋外慢慢升腾出的红日,一点点地模糊了目光。
或许她是知道先生去哪儿了。
云江蓠指尖都在轻颤,方迈出了一步,却险些踉跄跌倒。
云家。
云家主宅。
姑娘猩红着眸子,飞向了传送阵处。
云家中此时是散不去的血气,满地尸骸鲜血。云江蓠慢慢推开大门走入,一路往来的侍仆瞧见她后竟是畏惧地垂眸行礼,默不作声地放她入了宅子。
她在这群尸骸中看见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