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斯扔下俏皮话便溜,尼尔叫住她:“乌gui先生进度如何?”
“你知道的,杰克森这人嘛......”
尼尔从供杰克森临时使用的调查室出来时,几个有窥探之心的雇员纷纷低下头去,假装各有要事。尼尔没理会他们。福斯随后敲门而入,说他放话太狠,害得人人都能听见杰克森在调查室里擤鼻子。尼尔叫她别掺和。福斯不买账:“乌gui也是有自尊的。”
“是的,他是个成年人了。”尼尔将打印机吐出的一沓图片四边对齐,往左上角打了个倾斜四十五度的订书钉。“不会因为羞愧就拿腰带吊死在门把手上。”
“他四十五岁了,老大,还有心脏病。”
尼尔摸摸下巴,没再说什么,用一根食指顶着咖啡杯推向福斯。她朝空杯里半干涸的饮料渍瞥了一眼,摇头说好吧。尼尔打开门示意她出去,随后上了锁。他从办公桌右手边的抽屉拿出一串贴有序号标签的钥匙,打开文件柜第三层。所有员工的纸质档案都在这里。尼尔抽出杰克森那份文件夹中的医疗报销单,草草读了一遍,合上抽屉。他去休息室拿出两个专为顾客提供、印刷着事务所名称与标志的纸杯,倒了两杯咖啡端去调查室。
杰克森正往手心倒药片,见尼尔进来,抓起药瓶往抽屉一丢,殷勤接过他手中的纸杯。尼尔问他吃什么药,杰克森就着掉了漆的保温杯中的热水吞服,说拉诺辛,这是今天第二片,他感觉心脏有些不舒服。
“出现症状不是应该先跟主治医师联系吗?”
杰克森说习惯了,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尼尔的表情,飞快加了句自己最近身体状况良好,不会影响工作。
尼尔将咖啡往他面前一摆。“能喝咖啡吗?脱咖啡因的。”
他为先前说的重话道歉,说他考虑到杰克森过去接的案子只有些发发邮件就能解决的活儿,担心杰克森处理不来。杰克森受宠若惊,将压在磨砂写字板下的东西一股脑铺开,其中有张封在透明软塑料袋里的彩色卡片,名片大小。尼尔轮流拿起失踪者布拉德利·瑞安的入住登记与签证的复印件、行李中的日程表,最后才问到卡片:“这是什么?”
杰克森两颊浮出一小片红紫色,尼尔将半裸火辣猛男向前推了推,那红紫又扩大一圈。杰克森结结巴巴说缅因青年旅社的经理告知他瑞安的房间早就打扫干净了,拒绝他进入查看。于是他从安全梯溜进瑞安入住过的房间,从床垫下找到了这张卡片。
“不是行李中的东西?”
杰克森解释说他怀疑清洁工手脚不干净,清理失踪者滞留的行李时可能顺走了值钱物品,瑞安的行李没有提供太多信息。“那儿。”杰克森将卡片翻过来,指着上面的字迹“20:15,531”,“数字零的写法和瑞安日程表上的零写法是一样的。”
尼尔没接话。杰克森搓了搓手指,小声说其实他不能确定卡片上的字迹是瑞安的。“加上......”
尼尔问他加上什么。
“这东西看着像......”
“应召男ji。”
杰克森脸颊刚消去的红紫又浮上来。“瑞安的母亲好像不知道儿子是同性恋。”他抓起纸杯吞了一大口咖啡。“我还没把卡片的事告诉她。为人父母嘛。”
尼尔表示理解,说要是儿子在外跟下三滥鬼混他也会受不了,没准会犯心脏病。他掂了掂那张卡片,说这倒是让他想起两年前去旧金山办事,他在洲际酒店的休闲吧收到一张酒保塞在餐巾纸里的名片。“不过上面印的是个火辣小妞。”
杰克森附和一笑,说自己也有相似经历,他干脆丢进下水道了。
“说到酒店,缅因青年旅社,不就是塞西尔分出来的那个?”尼尔喝了口咖啡。“是非之地啊,记得1985年吗?”
杰克森说他记得,理查德·拉米雷兹被捕,轰动一时。“还有前几年那个加拿大留学生。我总跟我家姑娘说别往第六第七街中间去。”
“要我说,和酒店一点干系没有。那女孩是Jing神错乱了,就这么简单。”
他们又聊了聊九十年代杰克·恩特维格的案子。杰克森将卡片扫到了一旁,说他确实该从别的方向着手,这是条死胡同。尼尔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好好干,不然就打发他去给老太太找走丢的宠物猫狗。杰克森抓过一把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答应很快就会有进展。尼尔拎起两个纸杯,打开门,他看着比他小一岁的雇员,满面虚汗、发际线后退、略微肥胖,除心脏病外可能还有其他慢性疾病,这是个中年仍一事无成的家伙,只能拿中等薪水,家庭也不甚美满。
他指了指调查室乱糟糟的桌案:“明天我要看到进度!”
那几个好事的雇员见他转身立刻低下头去。他回到办公室内,在杰克森用过的纸杯表面蹭了点墨水,放入办公桌右下角的柜子,拔下插在锁眼的钥匙收进口袋。
他在谷歌搜索框里打出地高辛,又删掉了。他收拾东西告诉福斯自己有事要早点回家,记得提醒最后一个走的人锁好门。
Z在家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