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可能需要治疗。”尼尔猜测日期空白的那几天西蒙是去“干活儿”了。西蒙写自己躲在后院附近,看见Z是怎样诱骗来邻居家的宠物,把它们开膛破腹,Z知道埋多深才能掩盖尸体腐败的异味,西蒙想他可能是从书或者电视里学来的。西蒙观察了几天,认为把Z送进治疗机构不是办法,他决定自己处理Z的问题。“他会被终身关在精神病院,被当成动物里的熊猫一样看守。我不能、我得自己想办法。”你该来找我的,尼尔默默想,你该早点把他还给我的。
“他还太小,我觉得应该慢慢来。”西蒙写自己在后院屋檐下秘密安装了摄像头,他工作回来检查录像,看Z有没有继续残害动物的行为。他处理掉后院埋的动物尸体,惩罚Z不许吃饭喝水,叫他面壁站着,一连几小时。西蒙本人是新教徒,他站在Z身后念经文给他听,那是他挑出来的约翰福音里他认为不错的一段:“我们若彼此相爱,神就住在我们里面,他的心在我们里面得以完全了......”Z听着他的话,面对墙咯咯笑。西蒙问他笑什么,Z说我感觉不到爱,那些小动物并不爱我。“他说畜生是无知无觉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告诉他如果你对所有生物都抱有善意,它们也会以善意回报你。扎克瑞说他感觉不到。我问他你感觉不到周围的人对你有善意吗?艾玛不是总在你放学后带你去她家坐一会儿,给你零食吗,你为什么要伤害她深爱的猫咪?扎克瑞还是笑,他说我根本不明白。我不知道如何反应,我不懂他在想什么,扎克瑞太奇怪了。我叫他继续站着,直到他反省自己的错误。扎克瑞说他明天还要上学,继续罚站会让他在课上睡着,我......”字迹涂掉了一部分,纸上有几个钢笔尖戳破的小洞,尼尔猜艾玛可能是住在他们隔壁的女人。涂抹掉的墨水划痕后写:“我让他去睡觉,我明早会叫他起床,扎克瑞说了句很诡异的话,他说我身上有花朵腐烂的味道,很甜。”
西蒙觉得Z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工作内容,Z甚至透露出想要参与的倾向,西蒙在送Z去专业机构治疗和自己设法矫正他的行为之间挣扎。这期间西蒙被雇佣去杀一个心理医生,他从死人的书架上顺走了几本书。他不再叫Z罚站,心平气和与Z谈话,大部分时间是他在说,他让Z清空脑袋里的想法,听自己给他讲怎样与人为善的故事,Z注意力不集中,故意打断他的话。“我不该着急的,我为什么告诉他不要玩火?扎克瑞笑着说还有尿床和残杀小动物,’都是反社会人格的特征。‘我说我只是希望他走上正确的道路,他推了我一把,说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跑了出去。”烤箱计时完毕,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尼尔收起日记本,放回床下的糖盒。鹿肉已经烤得有些焦糊,他削去了发黑的部分,气味却停留在食物表面。他从橱柜里翻出一只标着欧芹的调料瓶洒了些上去掩盖糊味,尽可能把配菜切得漂亮些,打开窗户通风。半小时后Z回来了,掏出纸袋里的东西放进冰箱。尼尔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焦糊味已经变得很淡,他走到Z身后吻了他的脸颊,说他很抱歉、晚餐不够好,辨别他身上的气味,他嗅到寒风、卡车内的暖气和杂货店种种商品掺杂在一起的混沌。Z说没关系。“你一定是单身太久了。”
尼尔坐在桌前切分肉块,想着西蒙的日记。坐在他对面的Z突然倾身凑近:“你猜我今天去镇上看到什么了?”
尼尔吞下一口唾沫,控制住脸上的肌肉,抬眼看他:“我还以为你想说给我个惊喜。”
“我在商店看到电视里的新闻了,报道了你的失踪,还扯到了一点点你正在探查的案件。我觉得新闻在暗示你就是凶犯。Z凑得更近,微微笑着:“还好我把你的东西拿出来得及时。我猜警方把你的屋子封锁了。”
尼尔没抬头。“说人话。”他吞下一口鹿肉,觉得烤得太干了,哽得他喉咙发涩。他见Z用叉子戳着盘里的肉,说烤盘里还有酱汁,浇两勺会让肉的味道更浓郁。Z不再提新闻。
“我觉得烤鹿肉里加点肉桂会更好吃。西蒙以前就是这么给我做的。”
西蒙会陪你一起去打猎、对视着小鹿的眼睛割断它的喉管吗?你不是说他认为杀害动物和杀害人没有区别吗?尼尔在问题冒出喉头之前吞下,他抬起头看着Z的眼睛。“西蒙会做什么给你吃?”
“你要食谱吗?我不知道烧掉没有,我把西蒙的大部分东西都烧掉了。”
尼尔夹了块鹿肉放到Z的盘子里,说他母亲的食谱里有些菜他还记得。“你可以尝试些新东西。”
Z站起来越过桌子吻尼尔,嘴角的食物碎屑蹭到了他脸上,说起自己在镇上卖皮子的事,商店的人说现金不够,剩余的给他折成了新鲜蔬菜和一瓶苹果白兰地。“今晚我们可以喝一点。”
尼尔回吻他,舌尖卷走他唇边的酱汁。Z知道他是答应了,瞥了眼他盘子中的残渣,飞快撤掉餐具。尼尔叫他把剩余的烤鹿肉放进冰箱,Z粘在他身边不愿离开半步,尼尔说自己还得洗盘子,Z说自己不介意,不时啄吻一下他的脖子。
Z拿出两只杯子分别倒了些白兰地,抱着尼尔的手臂拖到沙发边,摊开了另